谭宋已没有退路。
一旦他用力刺入,她即刻会命丧,若抽出剑,她的指骨同样会被割裂。
祁苏望着那轮半缺的皎月,深深叹了口气。
所以,你要怎么做呢,谭宋桃兮兮,倒是我小你了,确实足够魄力。
祁苏好感度百分之四十
剑心刺破脆弱的颈子。
哐当一声,剑被狠狠甩落地。
昏阙前,莫乔恍惚中被揽入温热厚实的怀抱,唇角微扬,松下心陷入了黑暗。
谭宋好感度百分之五十
幸好,她赌对了。
“王爷终还是动心了么”
祁苏含笑他将人抱入怀中,盯着昏睡在他颈窝的人儿,乖顺的揪着他的衣襟,纤手血淋淋,唇角却噙着笑。
颈间几缕血溢出,仿若绽开在白瓷上的寒梅一般刺目。
“要美人不要江山,谭宋,你已一败涂地了。”
杀了桃兮兮,一断情,二断软肋。一旦你有了软肋,迟早要叫那人拿捏在掌心玩弄啊。
“断臂之仇么,你当真已无所谓”
谭宋静静伫立原地,垂眸凝视怀中人。
鲜血。
他在梦中所见的,是她唇角的鲜血。
她为了帮他敷伤嚼药草割破了唇舌,边噙着泪边嚼,疼得龇牙咧嘴,也是眼梢红晕晕,一哭就发红。就是用这只揪着他衣襟的血淋淋的手,替他脱衣敷药。
娇俏狡黠的花言巧语,担心胆怯的抿唇,笨拙坏笑的调戏,胆大妄为的话语。
“那谭宋啊谭宋,问问你,你稀罕不稀罕我”
“若是太子愿意,小女即刻便可以身相许以抱太子救命之恩。”
“那小女等着太子。”
从未做过如此清晰真实的梦,能完全记住她说的每一个字,能清晰见她哭红的眼梢,委屈的嘟嘴,使坏的黠笑
那个梦过千百回的梦境,竟被擅闯入的她打乱。
他本该是一人在林中躺了一天一夜,孤身一人,四野旷寂,然后被人救走。
桃兮兮,你又凭什么敢擅自闯入本王的梦境来好大的胆子。
“祁苏。”
“本王如何做,无需你来指画。”
莫乔是被生生疼醒的,迷迷糊糊的,手也疼,脖子也疼。
想起先前的举动,心里后怕,不由唧唧哼哼掉泪,哭了半晌,才泪汪汪睁眼,一下对上了那阴冷的视线。
他就默不作声坐在不远处喝茶,定定盯她,也不知去了多少。莫乔咬咬唇,吸了吸鼻子,不哭了,改喊疼。
“疼”一开口才知觉喉咙干涩,又哑又糯。
他单手扣在桌案上,语气生冷,“胆敢自刎,有何资格和本王喊疼”
莫乔悻悻戳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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