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暗之际,四周猫叫声此起彼伏,伴随着棚外不知何处飘来的咿呀琴声,隐约听闻有人似在夜雾中低声哼唱我在高远城楼头听过的那支小曲儿。
没等仔细听清,棚内光影晃曳掠壁,数人络绎而入,悄立于眼神疯狂之人两旁。其中一个须髯飘拂的汉子尤其威猛,刚现身就迫退了数道扬袖飞袭之影,随即横刀侧立中间,将眼神疯狂之人与来袭之影分隔开去,有识得的低言道:“拜乡溜出去领着关成重、蜂屋殿、舜秀、贞清他们赶到了。”
信包从柱后伸头张望,向须髯汉子问道:“关成重,你们都往这边跑,信忠公子那边够不够人手?”须髯飘拂的威猛汉子按刀凛立,回答道:“公子那边人多得是,长龙不离左右,我儿也在他身边。”
信长身边有许多从他岳父那边过来的人。勇猛的长龙就是他岳父道三的第五子,信长感叹他于战阵中素有“千人斩”之威,委托他守护自己的继承人信忠。关成重是关纲长的次子,原本也是信长岳父那边的勇将,道三不仅将领地作为女儿归蝶的嫁妆送给了他慧眼独识的这位女婿,就连昔时麾下的不少能人异士也都成为日后陆续来投的陪嫁。
除了岳父那边来投的不少能人,信长家乡清洲这边也有很多随他出生入死的同乡。在我后边吹小号的那个小子就是拜乡带刀之子家嘉,信长这位老乡和他身为信长小伙伴的父亲一样勇猛,以善战而闻名。在攻打越前一向宗徒之战立有大功,时有小儿闻其名而不敢泣的传闻,后来权六受封越前,家嘉被指派为他的与力,因功获得千代城,后又转封大圣寺城主。
旁边那位面色苍白的同乡小伙伴名叫舜秀,听说他兵法超群,发生战事时信长常会让舜秀先发言。与谦信大人打完“手取川之战”后,向信长报告的书状里,署名顺序依次为权六、长秀、泷川和舜秀,可见舜秀的地位比同时出阵的美浓三人众还高。在越前战事中,舜秀是唯一未服从于权六指挥的清洲大将,反而如泷川或长秀独立领兵四处支援战场。不过这是我见到他的最后一面,不久他重返战场,于阵中病亡。
爱跟在友闲后边帮忙的贞清看上去像个文弱的教书匠,作为信长的马回众历经百战,六次取得一鎗镇敌的功名。据说家康麾下的正成评价身着黑羽织猛攻的贞清之姿“疾如闪电”。贞清在桶狭间之战等各战役都以鎗法建立了功勋。他是个很眷恋家乡的人,不喜受封于外地,坚持留在家乡侍奉从信长到信雄等历代家乡之主。后来在清洲城去世。贞清的儿子弥三郎在本能寺战死,他的子孙也代代在家乡当藩士,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传教士弗洛伊斯书简所称“信长将和泉赐予了名叫‘蜂屋殿’的贵族”里的这个“蜂屋殿”名叫赖隆,他和金森都是从信长岳父那边投靠过来的人。清洲一个叫丹羽兵藏的家伙,发现龙兴公子之父义龙派遣刺客入京,想要向信长报告。具体处理此事就是金森和蜂屋。早在信长出兵伊势对付具教大人之时,赖隆就能自领一队出战,可见他在很早就受到了信长的重用。信盛父子被信长追放后,赖隆地位大为提高。他得到了原属信盛的和泉一地。赖隆是信长最早的家臣之一,平生并无子嗣,所以他的家名也跟着他一起死亡了。
我本以为信长身边的“右笔”夕庵属于有乐他们家的乡老,抑或也和友闲一样算得是信长在清洲城下玩耍长大的小伙伴,日后成为重臣。后来才知道夕庵居然是从光秀老家那边投奔过来的岳父旧臣,安土城落成后,夕庵的邸宅安排在森兰、信澄、信忠附近,可见信长对其信赖有加。不过他一听到猫叫,就急忙追出去找来打。这与友闲依旧浑若没事地念信的表现截然不同。
友闲又掏出一封书信,在戏台上含泪说道:“接下来再给大家念一封前线将士的书信。这封家书来自拉锯战的战壕,虽是仓促写就,寥寥数语,没几句话,简洁明了,内容感人泪下。可以媲美神奇的重次为世人所传颂的那封名为‘一笔启上’的家书。天正三年长筱之战,重次于阵地之中给妻子写了一封很简短的书信。大致意思是:‘寄语一言:小心火烛。阿仙有没有哭?马肥了吗?’重次之妻是鸟居家那位忠吉大人的女儿,他们生有四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儿子就是信中提到的‘阿仙’。这封信的意思可以这样理解:由于火灾是很可怕的,所以必须小心。阿仙是重要的继承人,必须好好教养。马的好坏对将士而言关乎生命,需要预先饲养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补充用的预备马,当然最好是强壮的马。重次这封信是在两军对垒的阵中所写,却丝毫看不出战争的气息,有的只是对妻子儿女的关爱,充分体现出他性格中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再来看看我们这位正在同辉元方面苦战的将士沾有血泪痕迹的家书,他是这样写的:‘夫人,想念你。鞋已收到,足烂难穿。连日雨不停,战壕积水甚深,仿佛家乡田边捞鱼的小沟涧。’信末署的是平冢之名,咦?这家伙据说被秀吉训斥后贬为流浪汉了,怎么又跑到孝高旗下作战去了?如水,他现下为你效力吗?看来很苦的样子,而且脚烂得厉害,没想到辉元那边的炮火也有如此猛烈,随后又有一封信是这么写的……”
光秀抱着鹅在旁说道:“听说辉元他们用的那种‘轰天雷’砲口跟水缸一样大,里面填满东西,喷出去倒一片。”
由于眼疯之人被定神丸噎着,我忙拿杯子给他喝。眼光疯狂之人叫苦:“咖啡还热着,哎呀烫烫烫烫……”
旁边的金发乐师端着杯说:“我觉得你们很有趣。喝着这种东西,以为在喝咖啡。”
“你以为我容易被人忽悠吗?”眼神疯狂之人不由啧然道,“那你说咖啡是什么样的?”
金发乐师端着杯说道:“差不多是这个样。威尼斯商人和荷兰人从骑骆驼的沙漠部落那边买卖了许多来我们那儿,销量很好。我们老家有咖啡店,人们很爱喝。不过你们从西班牙人那里拿来的这些东西喝着味道似乎有点不一样,可能是混合进了某种梧桐果的种子研碎成粉末,喝起来很乐口……呵呵!”
眼光疯狂之人正听得来神,旁边侍从忽叫一声不好:“有敌来袭!”金发乐师端着杯不慌不忙,另手掏出短管火器,从柱后信包叼着的卷烟那儿咝溜点着火引子,抬手轰了一梭,两个欺近的黑影在烟焰爆闪之间晃转急退。
金发乐师端着杯眯起眼觑视道:“右府大人不用慌张,我们都是带家伙傍身的。”眼光疯狂之人冷哼道:“我哪有慌张?家伙我也有,而且比你好。”说着,晃手出袖,绰出六管短筒火器,连环转射之后,在烟焰中睥睨道:“看见没有?我甚至都不用火绳的,全是机括牵机,重友他们设计的,比你先进许多。”转头但见金发乐师端着杯倒地,冒着烟没动静了。
信包蹲在柱后抬着手挡头,嘴叼的卷烟也似轰烂了大半截,惊啧道:“哥,你瞄也不瞄,抬手就往哪边乱射的?”眼光疯狂之人抬着手连连甩打袖上窜起的火苗儿,慌了神儿道:“唉呀,我手臂上怎么着火了!”
我和信包忙帮他灭火,慌乱中我将杯子里的热东西全浇到他手臂上。眼光疯狂之人蹦跳着叫苦:“哎呀烫烫烫烫……”信包往痛处拍打了几下,安慰道:“好了,火灭掉啦。”说着又拍了拍,眼光疯狂之人迭声叫苦:“哎呀疼疼疼疼……”
我不由纳闷道:“他怎么是这样子的呀?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应该好勇敢……”信包叼着烂烟,蹙眉道:“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子。或许地位变高、身份不同,人就变脆弱了吧……”
“脆弱?”眼光疯狂之人闻言着恼,提起破扇往我和信包头上各打一下,瞪视道,“不许这样说我!其实我很勇敢,连自尽都不怕,随时视死如归,砍头只当风吹帽。你们行吗?”
金发乐师端着杯在他脚下冒着烟又动弹了,张嘴就抱怨:“都让敌人欺上门冲到家里来了,还不脆弱?瞧见没有,连我也受伤了……”眼光疯狂之人转身找了杯没洒掉的热东西,浇撒金发乐师身上,听着痛苦喊叫,冷哼道:“那是有人里应外合,利用我的宽容和信任,干出了伤害我感情的勾当。你有没有份?”金发乐师叫着苦说:“哪有?我们跟你是一边的……”眼光疯狂之人又找了杯热东西继续浇他,口中问道:“你觉得谁有份?”金发乐师叫苦道:“那肯定是你某些心怀不满的手下,勾结你的敌人,有所图谋来着……哎呀别浇了,右府大人!”
眼光疯狂之人伸手,待金发乐师迟疑地抬手来握,就势拉他起身,拍了拍肩背,冷哼道:“且看看你说的对不对。”
刚才几乎全被打灭的灯又纷纷点亮,我望见那杆刻有“人间无骨”字样的长鎗嵌插在棚柱上,将数道扬袖袭近之影挡在另一边。
“投出森长可之鎗的就一定是他本人吗?不,是我扔的。”小圆脸家伙得意的说。“还不差吧?”
信包蹙眉问道:“鬼武去哪里了?”森兰在旁回答:“我哥吗?先前说是溜回去睡个觉,我这就让人去唤他。”目光疯狂之人抬手阻住,说道:“让他睡,别去叫醒他。”转面朝我瞥觑一眼,微微点头道:“你给的好药丸,助我笃定许多。良助是什么样的,就是你这样的。”
我抿着嘴移到信包后边,转目瞧向别处。
此时棚中灯光又复明亮,只见幸侃憋着胖脸被权六、泷川、夕庵等数人围在中间,却似霎间幻变千手,居然迅速与每个人都对了一掌,将围住他的众人震退数步。随即他脸憋更紧,身躯摇摇晃晃,仿佛喝醉一般,随着吸气之势,又鼓得更圆,犹如一个大肉球,弹开欺近其畔之人。
藤孝不由惊啧一声:“这胖子真行啊!先前不晓得他手底下本事竟有如此深厚,不过再这样斗下去,非死即内伤,只怕要废。”说着,晃手出袖,握着一支短管袖炮,指向幸侃脑袋。
旁边几个小子纷纷会意,跟随那个名叫秀政的白净小子一齐亮出手炮,众多铳口围抵过来,幸侃顿时愣住不动。眼见火引子作势要点,幸侃连忙抬手说道:“不要开鎗!我哪有乱动?”
那个名叫秀政的白净小子见他嗓眼那儿微微搐动,喉里又噜噜作响,便将手铳管口移抵咽喉,说道:“你再敢吐痰试试?给喉头这儿开个窟窿怎样?”幸侃苦着脸咕哝道:“我哪有吐痰?”
“还说没有?”藤孝闻言着恼道,“你唾了秀吉一脸,我也几乎给你吐了一身。更可恶的是,刚才你还喷了主公,这回你惨了,幸侃!”
幸侃憋着胖脸咕哝道:“我哪有?”转面但见目光疯狂之人满脸唾沫汁儿淋漓地在畔,幸侃嘴巴张开,一时合不拢,随即反应过来,忙掏出一块帕儿去揩拭,口里嘟囔道:“噢,不好意思!刚才眼前一黑,我没看清楚是你呀。不知谁把这些灯火打暗了,都怪他们不好……”
“不是你的九州同伙吗?”目光疯狂之人打开他伸来脸上乱揩之手,冷哼道,“打暗了灯光,趁乱帮义弘逃脱了。”
“义弘逃走了吗?”我闻言一怔,定睛望去,果然此人身影已不在棚内。信包叼着轰烂的半截卷烟在旁说道:“你有没听见灯黑之际突然许多猫叫?刚才四周猫声大作的时候,他就走掉了。”
“怎么走脱的?”我觉难以置信,不由愕觑四周,惊奇道,“这里到处都是高手,很难突围而出吧?”
“本来应该很难办到,”信包取下嘴叼的残烟看了看,扔于脚下,以足碾了碾,随即掏出又一棵,叼在嘴上,说道,“不过有幸侃跟咱们捣乱,加上他同伙里应外合帮忙,靠那些不知哪儿跑来的猫开路,咱们这儿很多人怕猫,在黑暗中纷避不迭,就这样硬是给他逃脱了。”
“义弘的‘敌中突破’果然名不虚传,”目光疯狂之人嘿然道,“这样都能跑得掉,果然不愧称‘逃生高手’。不过幸侃呀,你怎么不跟他开溜啊?莫非你就是他惯用的‘舍奸’之术要舍掉的那个‘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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