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一脸委屈,摸着脸,红着眼,抖着肩膀,跪在地上发着怵道,“姑娘,奴婢没有,奴婢不敢!奴婢是一心都向着姑娘的!”
桑晚舟眸色渐深,目光幽沉,盯着父母离开的方向,满心都是不甘和屈辱,咬着牙冷冷道,“哼!一个个的都只在乎桑无焉那个草包,平日里那些维护我的做派,分明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无非是不想担个苛责庶女的名声罢了!”
“什么想让我做嫡次女,从一开始就是在诓我!”
“哪有什么相等的爱,明明我也受伤了,可你们不是也当没看见吗?”
红儿顺着桑晚舟的视线看向那沾了茶叶的鞋尖,眼里一惊,这脚上被泼了点热水的伤怎能和大姑娘腿上的伤相比。
她家姑娘这是心魇妄想了!!!
再怎么着,大姑娘也是夫人嫡亲的姑娘啊!
红儿不敢多想,只垂着头,希望自家姑娘能少妄想点。
桑晚舟双手紧握,细长的指甲刺伤了掌心也毫无知觉,只一双眼,阴鸷的盯着如意院的方向,恶狠狠道,“哼!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丢下这句话,桑晚舟抬手,从容擦干眼角的泪,温婉一笑。
随后又是一副端庄大方的模样,“走吧,我们也跟去如意院看看,看她是真晕还是假晕!”
如意院里,丫鬟下人忙进忙出。
林氏看着那端出的一盆血水,只觉心更甚揪着的难受。
此刻心里对亲生女儿的愧疚感达到了顶峰。
一进屋,便哭声哽咽的扑到了床边,“儿啊,娘的儿啊,这是在宫里受了多大的罪啊!”
“到底是谁?敢如此苛责我的焉儿啊!”
林氏一向端庄,平日里也最是讲究礼仪姿态,可此时却失了分寸,慌了心神。
桑无焉躺在床上,看着母亲如此忧心的脸色,忽地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了,自己似乎闹的太过了些。
虽然母女俩平日里并不亲近,可那种血脉相连的怜惜,是情之所至,是人没法假装的。
桑无焉不禁心下一软,抓着林氏的手,强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笑道,“娘,女儿没事,那些血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就只是破了点皮而已。”
难得桑无焉没有像往常那么抗拒林氏,倒是让林氏心里没那么难受。
桑郁川站在一旁,双手背在身后,脸色也黑的厉害。
桑无焉倒是想再安慰两句,只是请来的白大夫正好进了屋。
也顾不得行礼,直接就被桑郁川给拎到了床边,脸色铁青,“白大夫,赶紧给大姑娘看看,这伤势要不要紧!”
白大夫微微颔首,撩了袍子在床前圆凳上坐稳,便伸手搭在桑无焉白皙的手腕上。
点了点头,又细细看了看膝盖上的伤,瞧着脸上的红肿时,倒是眉心松了松。
桑晚舟进屋时,正碰上白大夫说结果。
“大姑娘无碍,身上的伤只需擦些止血消炎的药膏便好,老爷跟夫人可以放心了。”
林氏一双手养的极好,青玉镯子恍当落入袖间,细细擦着眼角的泪,忍不住还是问道,“白大夫,你再仔细看看她脸上的伤,怎生肿的如此厉害!”
白大夫摸了一把白须,有些为难道,“这个大姑娘本就肌肤柔嫩,想必下手打她的人用了重手啊!”
后面的话,白大夫没再多说,他行医多年,也看了不少后宅阴私,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所以,白大夫也没问这伤是如何来的,只贴心的留了擦拭的药膏,再开了一副补血压惊的药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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