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并不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只看到这些银子运进了王府,其他的一概不知。”
姬子寒虚弱无力的道:“皇弟是如何在本王的府上发现这些银子的。或者说,皇弟怎么会想到要到本王的府上寻这批银子。”
姬子婴挑了挑眉,朝外唤道:“把杜少杰的家眷都带上来。”
古芊芸忽然想起在渠成时,姬子婴整日呆在牢房中审讯那几个妇人,只怕现在早已屈打成招。
杜张氏与两位妾室和一个七八岁的男童在衙役的带领下来到公堂。她们步履缓慢沉重,神色哀伤不已,发丝凌乱,脸上布满淤青伤痕,就连那个男童的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又惊又怯的躲在她们的背后。
连一个孩子都下的去手,心肠可谓歹毒。
四人木然的行过礼之后。
姬子婴“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惊堂木。吓的几人顿时一阵哆嗦,可见她们在牢中受尽了苦楚。
“你们老实交代,杜少杰杜大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杜张氏和两个妾室抖的特别厉害,连带着孩子的脑袋恨不得藏进她们的身子里不出来。
“……回…回王爷的话,是……是……”她哆哆嗦嗦的垂下头,似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忽然大声道:“是寒王爷,他到了渠成想要贪污赈灾银,老爷不同意,可是寒王爷是皇族贵胄,哪里是老爷能反抗的了的。老爷没办法就只能任寒王爷暗自运走了三十万两银子。”
“可是…可是……”说着,杜张氏就嘤嘤嘤的哭了起来,“可是没想到银子前脚运走,后脚寒王爷就把老爷关进了大牢,污蔑老爷贪污了赈灾银三十万两,老爷气得不得了,虽然被关进了大牢,受尽了刑法,可是老爷怎么肯认这莫须有的罪,寒王爷便以我们的儿子威胁,老爷不得已只好咬舌自尽了。”
姬子寒忽然冷笑一声无力的道:“想栽赃陷害,连证词都不事先串供吗?破绽百出。”
杜张氏一愣,虚心的道:“草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串什么供。”
古芊芸冷冷的道:“方才苏烟说是在去年看见有人将银子运进了王府,可是杜张氏方才却说是王爷去了渠成才生了贪污的心,究竟她们两个人的说辞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又或者全都是假的,有待商榷。”
杜张氏紧张又心虚的拿眼偷瞧姬子婴,正对上一双威严责备的双眼,吓的一个激灵赶忙垂下了头。
郭云玩味儿的道:“婴王爷,不知您怎么想?”
姬子婴忖了忖道:“本王以为,赈灾银或许被吞掉的不止三十万两银子,还有皇兄修建河渠用的银子从哪里来的?”
古芊芸立即道:“那是京都首富贺铭城贺老板心善仁慈,为百姓捐赠了六十万两银子。”
姬子婴追问道:“河渠修建途中屡屡出岔子,修了毁,毁了又建,反反复复银子早就不够了,敢问皇兄又从哪里弄来的银子做完了这个工程?”
姬子婴勉强的抬起头来,淡淡的道:“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姬子婴的眼睛里露出一抹胜利者的光芒,他笑道:“这么说,皇兄这是承认了。”
古芊芸担忧的看向姬子寒。高远也锁着眉头盯着他。
姬子寒肃然的道:“余下的六十万两银子是北漠太子姜鹤为帮助楼兰捐献的银子,这些银子是为了楼兰的黎民百姓,而非为了充盈本王的荷包,敢问,本王何错之有,北漠太子又有何歹心?”
姬子婴愤怒的道:“糊涂啊皇兄,北漠虽是弹丸小国,兵马却是骁勇精悍,早有扩展领土的打算,他们为我们楼兰捐献银两是为了收服民心,皇兄如此行事是引狼入室,后患无穷。”
“又或者说……”姬子婴眯着眼睛怀疑的的道:“皇兄明知北漠的狼子野心,还与之结交,根本是早有造反的心。”
姬子寒抬起目光,点漆般的眸光里满是威严的冷厉,似是千万支利刃要将其射成筛子一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弟是一心要至本王于死地。”
大理寺卿高长远老神在在的道:“寒王也不能这么说,如果寒王是冤枉的,婴王也断不能妄加将造反这顶天大的帽子扣在您的头上,可是银子确实是从您的府上搜出来的,还有您的姬妾作证,您怎么解释?”
姬子寒道:“本王人在渠成,也不清楚银子是怎么到了府上。”
古芊芸不禁笑了起来,道:“真是可笑,渠成大旱三年,百姓苦不堪言,王爷自动请缨前去渠成那种苦不堪言的地方去赈灾,发生瘟疫的时候,即便是婴王爷也唯恐避之不及,我们夫妻二人不惧生死同百姓一起历尽艰辛消除了瘟疫,国库空虚,停止了对渠成的赈济,王爷不惜变卖家产就为了能给渠成的百姓一条生路,一个希望。为了修建河渠却屡遭小人的破坏,至今都没有查到当初作乱的凶手,逼不得已,王爷才接受了北漠太子的帮助,最终也都是为了渠成的百姓。”
“现在河渠大坝都修建好了,旱情解决,百姓也都欢天喜地的种上了粮食解了后顾之忧,人人都奉王爷为活菩萨,可是到了京都,却成了谋朝造反,居心叵测的罪人,这样的行为实在让人寒心,让天下的百姓寒心。”
“你少拿百姓来压本王,古芊芸,你身为一个王妃不守规矩,日日翻墙逛街逛妓院,你给皇家丢了多大的颜面,现在还不知悔改,振振有词。”姬子婴忽然指着她怒道。
古芊芸一时无言,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也会成为别人用来攻击她的理由。
高长远蹙紧了眉,看着古芊芸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丝厌恶。
郭云提醒道:“婴王爷,我们现在审的是寒王爷是否有贪污赈灾款一案,并非寒王妃的德行问题,况且,寒王妃即便德行有失,也应有寒王来约束管教,并不受大理寺审理。”
姬子婴看着郭远眯了眯眼睛道:“郭大人听起来,很为寒王叫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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