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很久很久以前的龙,是神圣且无所不能,战无不胜的一种生物。无论是神魔还是妖邪,都对它没有办法。因为它无丝毫的弱点和破绽,三界皆惧,唯恐它有一天会动荡九州。所以他们想到了一个办法。”
轻缓的嗓音徐徐道来,而此时牢房尽头正喝酒闲聊的两名差役却听见了来自上方,铁锁打开,锁链被牵动的声音,互一眼后立刻明白是有人来了,连忙收拾了桌上的东西。
刚站好,一抬眼,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哆哆嗦嗦的跪了下来。
明黄色的鞋面,拾阶而下。
一小队禁卫军悄无声息的跟随其后。直到苏焕景停驻侧眸,微抬手后,禁卫军才随即颔首,静立不动。仅由贴身大宫女跟在苏焕景身后侧,朝牢房最里间走去。
脚步轻磕石板上,发出声响,随着走近,正在讲故事的风岚的声音,也越发清晰。
“既然龙没有弱点,那我们就给它制造弱点好了。那些人这样说着。”风岚低头着将头枕靠在她的腿上,乖巧如小猫似的孩子,一面顺着她的发,一面开口。
“然后有一天,龙意外的得到了一颗很漂亮的龙珠。”
明黄色鞋面走近,在牢房前顿足,跟在她身后的大宫女见里面的风岚似没察觉到南皇已经到来,刚上前一小步欲开口时,就被苏焕景伸手示意而阻止。又悄然欠身,退回她原本的位置。低眉顺目。
风岚的故事还在继续。
“这颗龙珠它一眼见了就及其喜,无时无刻不带在身上,甚至连睡觉的时候,也要将它护在柔软的腹下。保护它、呵护备至。但有一天,这颗龙珠莫名其妙的破碎掉了,变成粉末消散空中,但仅有一块极小的珠片飞进了龙靠近心脏位置的鳞片内。”
“啊”孩童着风岚,眼睛睁得圆圆的,似乎不明白为什么龙珠就莫名其妙的碎掉了。
风岚冲她微微一笑,稍做解释,“任何美好的事物,总是会在岁月中慢慢变得不再和最初时一样的,也许龙珠表面上完好无缺,但内里早就在逐渐崩坏了也说不定,只是龙没有发现而已。”
顿了顿,又继续往下说,“慢慢的,这片多出来的珠片,竟然变成了龙身上,唯一颜色不同的鳞片。而那片鳞,就是龙的逆鳞。亦是”风岚微微敛眼,“她身上唯一的弱点。”
“那后来呢”孩童着风岚,小声问。
“后来,龙身上出现的这片逆鳞,就变成了别人攻击她时的目标。因为大家都知道,只要攻击那块鳞片,龙就会受伤、会死。”
“她再也不是毫无弱点和破绽的龙了。”
声音暂停。孩童脸上似有不解和疑惑,但想要问什么,又因为她的年龄而不知怎么用话语来组织。
正一团浆糊时,风岚却冲她微微一笑,“好了,故事也听完了,代儿回去你父亲那儿去吧。”
“嗯。”孩童起身,冲风岚施礼,“娘亲,代儿告退。”
这时。才转身见站在牢门外的苏焕景,以及她身后的大宫女。
苏焕景扫过孩童,微微侧首对大宫女说,“带她下去吧。你也退下。”
“是。”大宫女很清楚接下来两人的谈话并不想让其他人听见,所以恭敬欠身后,牵着孩童的手离开。
代儿原有些抗拒,但回头向风岚时见她微微点头,随即乖巧礼貌的和大宫女离开了。
直到只剩她们两人后,苏焕景才回眸。向风岚,神色淡然,让人不出喜怒的点了点头,“你教得很好。”
“多谢陛下。”风岚站起身,笑着冲苏焕景颔首。
态度举止,和从前并不半点不同。
苏焕景又静静的了会儿这个从幼年时就结识的朋友,慢慢移开眼,微抬头向牢房高处的小窗,静默几许后开口,“你还有什么未了心愿,朕可允你。”
风岚听了,微微一笑后开口,“还记得当年王救下我时,曾告诉我这天下一定会有国泰民安的一天。”她顿了顿,抬头向苏焕景,“所以,臣一直记得王的许诺,也一直为了这个梦想努力着,现在已经实现了,臣没什么未了的心愿。”
苏焕景似因风岚的话,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眼眸微迷,暂陷回忆中,但约过了几息后,又是平时的模样,向风岚,“你明知动到逆鳞的结果,却还是这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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