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忧站在车站,博城的车站没受什么损失,但外面就已经是一片废墟了,车站里人来人往,安置通知下来了,大家一批批的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危险之地。
莫无忧身边,莫家兴在和莫青小姑和小姑父说着话,他们要留在这里,其实要不是叶心夏不方便,莫家兴可能也会留在这。另一边,莫凡站在叶心夏的身后,张小候和唐月来给莫凡送行,当然,也是给莫无忧送行。叶心夏在车站遇到了一起的同学,好像也是要坐到魔都的火车,她们正在小声聊天。
大家都在等车,莫无忧分心修炼着剑气,听着众人道别的话,莫无忧知道,其实就算是原本什么也没有发生,莫凡这一届也要去上大学了。离别总会来临,就是这一次,平添了更多伤感而已。
斩空和李唐没有来,莫无忧之前倒是跟他们告别过,也没觉得什么不对。车站整体气氛有些沉重,倒不如说,现在的博城气氛一直很沉重,三千人的离去看似少得可怜,也确实对整个博城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缺口。但事实上,这一次的灾难不只是死了三千人这么简单,受伤的不计其数,很多人流离失所,直接财产损失还在统计,间接的影响更是无法估量。
莫家在安置大军之中其实已经算是最好的情况了,人没少,有好的去处,孩子们还正准备考大学,虽然莫家兴算得上是暂时失业,但他依然乐观。莫无忧也觉得如此,这一次到帝都审核,再回魔都入职,莫家即使全靠他养着,他也可以负担的起了。当然,莫凡的魔法修炼除外,天生双系要是放开了吃资源,那就是无底洞。
莫无忧想到这里,觉得自己无法兼容魔器魔具好像也不是坏事,至少这条路断了,以后不会像莫凡一样入不敷出。但是青衣和剑决吞噬了妖魔,他也失去了一个重要的资金来源,这倒算是另一种有得有失了。
向远处看,博城好多人都要走了,也有很多人选择留下。像是小姑和小姑父,他们与莫家兴商量过了,借着花店的地方和积累下来的东西和人脉,小姑父准备专门干物流。张小候依旧选择了参军,不过这一次,他的心里少了很多悲伤,多了很多憧憬。
莫无忧听到莫家兴叮嘱着小姑父:“那花店被回收的补偿我要了安置,毕竟本来这里边大头是莫无忧的赔偿金。但这几年忙花店前前后后的联系方式你应该都是知道的,以后好好干,我去了魔都,我妹子以后可就全靠你了。”小姑父连连拍着胸膛做保证。
莫凡在挨训,唐月就差揪着他的耳朵了:“就算是成了中阶法师那有怎样?你还主动申请去防线,你知道那里有多危险吗?你又不是自己能释放中阶魔法,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莫凡嬉皮笑脸:“我不是有你给的这些星图之书嘛,可有用了。”
唐月更生气了:“是啊,要不是仗着这些星图之书你也不会直接莽进去,差点就回不来了,我真是后悔给你。”莫凡只是笑,不说话了,当时那情况,救命要紧,没有星图之书他也会上的,也不是真的莽,毕竟,莫无忧给他的护身符还在呢。
();() 莫凡偷偷转头,在唐月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个鬼脸,与莫无忧显示了一下那一枚很久以前的剑气护符。莫无忧与莫凡相视一笑,莫无忧知道,在原本剧情里救人的莫凡之前也做了大同小异的事情,不过是在防御阵线众目睽睽之下干的,所以唐月这几天没少唠叨。
其实,莫无忧还知道唐月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为每次说完莫凡之后,唐月还盯着他看,大概是不满莫无忧在雪峰山的莽撞行为,但这事确实不怎么好说,只得旁敲侧击。因为唐月内心深处,虽然觉得莫无忧太过莽撞,但也知道,如果没有莫无忧在雪峰山上的所作所为,博城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之后,张小候再一次带着斩空的意思规劝莫凡:“凡哥,你为啥不答应军首的邀请啊,咱们一起当兵不好吗?再说了,你这个天赋和战斗力,在军部肯定会有非常好的发展,再想想呗。”
莫凡只是摆手:“我喜欢自由自在,要不是你已经不声不响加入军部了,我都想拉着你一起去魔都呢。算了,就这样吧,军部不适合我,倒是真的挺适合猴子你的,好好干,争取爬到斩空头顶上哈哈。”
至于叶心夏和她同学聊的女生之间的悄悄话,莫无忧就没有放开感知去听了。莫无忧感知越来越强的情况下,他开始有意识的改变思维思路,也在心里默默重复着做人的底线。
感知一开,很多时候都是麻烦,各种信息被采集接收,搞不好就会有些奇奇怪怪的个人信息被莫无忧看到。
不过,大多数情况下,莫无忧还是开着感知的,他甚至在锻炼自己有目的的筛选信息。就像现在,他已经感知到,接下来那一趟去往魔都的火车,即将进站。
坐在火车上,莫无忧看到车窗内外的人们在临别之际互道珍重。
小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两个孩子的学业:“小凡,心夏,这次高考取消了不要紧,明年你俩一起考,争取上个好大学啊。”
小姑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挥手,莫家兴一手抓着莫凡,也在回应小姑父的挥手,这些年,其实他也不曾离开过博城这片家乡,现在人到中年,却要背井离乡了。还好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虽然莫凡有时候还有些缺乏常识,莫无忧平时不爱说话,叶心夏身体不方便,但还好几个孩子都是懂事的,他不需要太操心。
张小候双手挥舞着,与莫凡道别:“凡哥保重,以后我有空会去看你的。”
唐月站在站台上,人来人往间,虽然离别的思绪在心头,但如此场合,唐月身为审判员,时刻注意着周围人群,博城火车站很少有如此多的客流量,这里显得有些拥挤。虽然还不需要唐月拿出身份和徽章加入在维持秩序的执勤人员,但唐月还是分心在安保上面了。
唐月之前与莫无忧说过,博城安置之后,她也要走了,但不是回杭州,要先直接去往下一个任务,莫无忧知道他们以后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此时不必说再见。
();() 火车启动,莫家兴,莫无忧,莫凡,叶心夏离开了博城。
大家沉浸在离别的氛围之中,莫无忧却是已经开始关注莫凡的修炼情况了。他主动开口:“凡哥,你已经中阶了,是打算直接去觉醒,还是稳固一下境界再说啊?”
莫凡有些郁闷,说实话,他一直没怎么考虑这种事情,毕竟他一直以为跟着莫无忧走就可以,于是说道:“咱俩情况差不多,你当时怎么办的,我参考参考。”
莫无忧笑嘻嘻道:“我是自主觉醒啊,而且其实,中阶高阶都是哦。”
莫凡更郁闷了,得,还不如不问,于是想了想,道:“那我先把中阶魔法修出来再说吧,不急。”
莫无忧点点头,换了一个话题,道:“那么另一个问题,你既然看准了魔都,那么是准备考明珠学府喽,那心夏呢,也要考这个吗?”
听到这个话题,莫家兴也开始关注起来,魔法上边的东西他懂得少,但考大学他还是明白的。莫凡道:“当然,要不然我也不会选明珠学府了,要不无忧你跟我一起考吧,就咱俩的水平,到了学校,准能一聚称霸整个校园。”
叶心夏倒是没什么计划,只是说准备自学考试,至于去哪里倒是无所谓。
莫无忧没同意,道:“我就不去祸害人了,有你一个就差不多了。”他已经高阶了,还是审判员,再回去上学有点奇怪,要说为了拿个学府之争的名次,倒是可以去。但那样有点莫无忧感觉有些束手束脚,明珠学府的老师们大概也没有遇到过高阶的学生。
莫无忧又聊回了博城,道:“说起这个,你那些同学怎么样了?他们都安置都哪里了?”
莫凡开始一一列举,张小候参军了不用多说。穆宁雪虽然不是他同学,但博城之灾后也回来过,甚至还与穆卓云一起邀请莫凡去帝都,被莫凡婉拒了。不过大部分穆家人去了古都,其中包括穆白他们,周敏凑齐也是去了古都,同样是雷系的许昭霆也要考明珠学府,好像也是报的魔都。
莫无忧一一听着,然后在心里默默推演,这些事情本来莫凡是不会记的,但之前莫无忧让他专门留意了一下,他便去看了一下。莫无忧知道了这场灾难的后续好像还在按照固定的轨迹走,许昭霆那边倒是需要留意一下,既然知道,那就需要好好防范一下,虽然这一次宇昂不一定会再找他。
宇昂确实没有落网,因为他们甚至都没有动手暴露身份,看来莫无忧回来的还算及时,灾难太小,很多黑教廷棋子都没有被激活。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博城这一盘棋已经结束,莫无忧残局入场,满盘皆输,只是将原本惨烈无比的屠杀变成了一场棋力悬殊的大败而已。下一盘棋已经在莫无忧的心里开始落子,第一步就是转移阵地,重新开始。
回望棋局,废墟之下,众人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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