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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阵让人听了心里会发颤的咯吱声传到了宋言倾的耳里。

他停住脚步，低下头去看，细碎的反光格外眨眼。

是玻璃渣子。

宋言倾往旁退了一下，脚无意中碰到一个酒瓶，酒瓶滚到了一边，直到撞击到某东西的时候才停下。

宋言倾深吸了一口气，抓紧了扶手，然后迈着步子向楼上走去。

何霜的房间就在他房间的隔壁，宋言倾停在自己房间的门口，望了一眼母亲房间的门，眼里一些无奈和呆滞，仿佛看穿了里面发生了什么。

刚要开门时，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妈......”

宋言倾正奇怪着母亲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他站在原地隐约看见母亲身后自己的房间是一片狼藉，地上全是散乱的书本，就连床上的被子也被掀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何霜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宋言倾看清了何霜脸上的表情。

何霜的脸上画着妩媚的妆，她本身就长得很美，美的绝大多数男人都会为她倾倒。但她此刻脸上充满愤怒的表情，却妆容显得有些破裂感，甚至是扭曲。

下一刻，何霜一把拉住宋言倾，将他拽入房间里，然后关上了门。

阳台的帘子也是和楼下的窗帘一样，被紧紧拉住，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会发生什么。

何霜什么话都没有说，一声不吭地紧盯着宋言倾。而宋言倾也像是知道了自己错在哪里，很快地低下头。

然后。

一本约三厘米厚的书砸在了宋言倾左臂上，正好是书角。整本书最厚实、最硬的一处，就这样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宋言倾手抖了一下，咬紧牙齿，却也不去碰一下疼的地方。

紧接着，又是一本书砸了过来。这一本不像上一本那样是被书角砸中，位置也不再是胳膊。

宋言倾将头低的更低了，何霜不停地从地上、桌上拾起书本向宋言倾扔过去。

宋言倾的胸口、胳膊、腹部、腿，基本都受到了书本的攻击。每一本砸过来的书，都带着一种无声的愤怒，毫不留情，令他生畏。

他将拳头握紧，白皙的薄皮上是清晰可见的血管。眼眶红的不成样子，表情却是麻木的。

何霜手边再也拾不到一本书，她一言不发地冲过去抬手给了宋言倾一巴掌。

“你觉得我是为什么打你。”何霜开口说道。

宋言倾僵直地抬起了脑袋，眼神空洞地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

“我不够努力，没有让他看到我最耀眼的地方，让他失望了，下场就是他不愿意承认我和您。”

话音刚落，何霜又扇了他一巴掌。

“那个他是谁？是你父亲！”何霜叫道，“不论怎么样，他都是你的父亲，有着不可分割的血缘关系。”

她的脸更扭曲了。

“可他一次也不愿意正眼看我们！”宋言倾说，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反驳何霜，自然何霜也不会听进去。“妈...我们两个可以过得很好，为什么非要他来承认我们，况且他已经...”

“啪！”

“我何霜的儿子不会比那个女人的差。”何霜最后扔下了一句话，然后走了出去。

宋言倾站在原地，低眼扫视着被何霜弄乱的房间。

何霜打他从来没有留情过，每一次都是。

楼下传来拉窗帘的声音，还有扫地时，两片玻璃撞击在一起的声音。

脸上还充斥着火辣辣的疼痛，这比被书砸还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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