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天色已经大亮,冬日里难得的暖阳,庄清终于将手从披风中拿了出来,踩在石板路上说道,“起初觉得冬日飞雪新鲜,但过得久了,又觉得夏日暖和方便。”
靳焱笑道,“在夏日里你估计又会想起这冬日飞雪。”
庄清嗤笑一声,“你说的对,在夏日酷热时我便会想冬日的凉爽了。”
两人说笑走出了丞相府,刚出府没多久靳焱便不懂声色的低声说道,“有条尾巴跟着我们,先将他甩掉再说。”
庄清微微点头,朝人多的集市钻了进去,正好有一堆人围在一处看人卖艺,庄清左躲右闪的往里走,很快便被人群淹没了身影。
靳焱却没往里走,身后的人也看庄清已经不见,靳焱又挡在路上,只能跟着停了下来,假装在路边的商贩摊看饰品。
待庄清的身影完全消失,靳焱转身拐进了一旁的巷子里,那人生怕将靳焱也跟丢,连忙紧跟了上去。
一进巷口靳焱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刚一转身,靳焱落在他身后伸手一个横劈打在他的脖子上,他便晕倒在了地上。
庄清从人群里钻出来之后松了一口气,行到跟靳焱约定的路口等着他,突然看到一个身影,她连忙躲到了一个商贩摊的后面,只漏出两个眼睛,盯着一个店铺的门口,蔺琯正从店铺走了出来,脸上的神情十分凝重。
蔺琯出店铺之后径直上了马车,庄清看着他的马车走远之后才从商贩的摊子后边出来,抬眸看着那个店铺的牌匾,“弄月楼”
一旁的小贩看着她出神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这位小哥,弄月楼的首饰只有那些达官显贵才能买到,寻常人便是有钱他也可能不会卖,你若是要送心上人首饰,我家的虽比不上弄月楼,可比一般的首饰也好上不少了。”
庄清侧目看着他,假意拿起他摊上的首饰挑选着,问道,“哪有店铺不做生意的?只要我的钱够多,我就不信他还能不卖给我?”
小贩笑着说道,“小哥不是本地人吧,你有所不知,皇后娘娘格外喜欢这家首饰店,其他娘娘的首饰也都是在这家定做的,如此,蛮南的官家小姐们都以有弄月楼的首饰为豪,弄月楼的身价可不就往上走了嘛。”
“原来如此。”庄清笑着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金色步摇递给小贩,说道,“就要这个了。”
小贩喜笑颜开的看着她,将首饰装好递过去,说道,“小哥真是有心了,那位姑娘也是个有福气的。”
庄清笑了笑,不置可否,这时靳焱已经看到她走到了她身后,小贩刚想打招呼,庄清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与我一同来的。”
小贩看了看靳焱脸上的面具,笑着将装好的首饰递了过去,靳焱撇了眼首饰,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随后同庄清转身离开。
小贩掂了掂手上的银子,诧异的看着靳焱,回过神来两人已经走远,又惊又喜的将银子收进怀里。
“买了什么?”靳焱方才在老远就看到庄清笑的十分开心,便以为她看到了什么喜欢的东西。
庄清将首饰掏出来说道,“一支步摇,虽然材料不算上乘,但是做工精细,也算不错。”
靳焱淡淡看了一眼,将步摇插在庄清的发髻上,庄清愣了愣,将步摇摘下来说道,“穿男装带步摇,传到太傅耳里,我招摇过市的恶名算是落实了。”
靳焱含笑看着她,庄清将首饰收好,随后指了指身后的弄月楼说道,“我刚才看到蔺琯从那处出来。”
“弄月楼?”靳焱垂眸思索一瞬,“听说是蛮南最有名的首饰店。”
庄清点了点头,说道,“有钱也买不到的首饰倒是头一回听说,而且刚才看蔺琯的脸色,可不像是为心上人来挑选礼物的。”
“确实有些蹊跷。”靳焱淡漠的说道,“而且听闻蔺琯虽然贵为丞相之子,却至今没有婚配,像他这样的家世背景,即便自己不愿,父母也会安排妥当。”
庄清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不远处的“弄月楼”,说道,“罢了,等有机会去探探这个显贵之地。”
他们来到翠儿说的有福茶馆,店面极不打眼,倒也符合了隐蔽的样子,庄清看着茶馆外简陋的两个木桌,寻了一个靠近屋内的坐了下来。
店内的小二正在打盹,看到来人立刻起身朝他们走了过来,“两位喝点什么?”
这个小二虽然在问话,但脸上却没有一点精神,连声音都是懒怠至极的。
庄清想了想说道,“将你们这里最好的茶拿上来吧。”
小二撇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靳焱,不紧不慢的用肩上的抹布擦了擦桌子,往屋内的后房走去。
“我觉得我们可能就是今日第一个客人。”庄清往后椅上看了看,漫不经心的说道,打量了这个简陋的茶馆,位置隐蔽,小二的态度又如此敷衍,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撑着,恐怕早就开不下去了。
靳焱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与我却有利。”
一家简陋的茶馆,来喝茶的人定然不会多,所以,他们只需盯好会出现在茶馆的人就好,省了不少心力。
茶上得很快,小二一手端着茶壶,一手拿着两个杯子放在他们面前,一放下便转身就走,连茶都没有倒上。
“哎,这位小哥。”庄清连忙喊住了他,小二一脸不耐的转身看着她,庄清面不改色,笑着问,“你们这的店家是谁,我有事要找他。”
小二面色怔了怔,凝眸问道,“你找我们店家有何事?”
庄清看着他眼中快溢出来的戒备,扯着嘴唇笑着一字一句的说道,“找你们店家好告诉他,店里生意之所以这么差,与店里找来的伙计脱不了干系。”
很明显,暗指的就是他,可小二眼中的戒备却少了很多,更加不耐烦的走到她们面前,给她们一一倒上了茶,冷眼看了眼庄清,回到屋内继续坐下。
庄清捧着热茶,小酌几口后又朝屋内唤了一声,那伙计走了出来,脸上明显带了一丝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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