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肖林从外面走进来。
肖冉想起身,却被肖林给制止住了:“肖冉,快躺好。”
肖冉又躺了下去。
秋兰搬来一把椅子给肖林。
肖林坐在床边,眼神复杂的看着肖冉,又看看他胸前的伤口,久久没开口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肖冉扭头看向肖林,问道:“肖林哥,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肖林似乎已经猜到肖冉心中的疑惑,说道:“你是不是想问,那个张婉灵既然是魔族的魔女,又怎么会被关在棺材里是吗?”
“嗯。”
“那口白玉棺材就是张婉灵每两百年重生的地方。在她二十岁之前,她的力量还很弱小,不能靠自己的力量从棺材里出来。可等到她二十岁时,就谁也不能阻止她出来了……张婉灵她可以重生,但她的手下可没这本事……每过两百年出来的时候,她曾经的手下早就死了,但那些手下的后代还会待在魔族,继续为非作歹……”肖林看了肖冉一眼,见他听得出神,又继续讲道:“不知从哪一代开始,魔族中有人掌握了炼人鼎的秘法,具体的方法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这种秘法与那口棺材有关……人人都想长生不死,所以这些知道秘法的人就趁着张婉灵还没出来的二十年,疯狂的利用那口棺材来炼人鼎,让自己也能获得长生……”
肖林说完,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竹林。高耸的竹子紧密地排列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绿色的天幕,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形成斑驳的光影。
肖林出神地看了好久。肖冉和秋兰顺着肖林的目光也看向窗外……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暂停了,周围的一切显得格外宁静……风儿停止了吹拂,竹叶也跟着消停下来……
三人中,肖冉的目光最先从窗外收回,却带有着迷茫和游离,似乎陷入了时间的旋涡中没办法逃脱……
“肖林哥,能和我说说两百年前的事吗?”肖冉语气低沉的说道。
“你是想听关于我的故事?”
“嗯,想听,你给讲讲好吗?”
肖林点点头,稍微停了停,似乎是在想该怎么讲述这一段故事……半晌才说道:“我以前不叫肖林,也是叫肖冉,这你知道。我家虽然比不上你家富裕,可在当地也还算是可以的了……我从小爱念书,我父亲就给我在临县找了一位教书先生……我不经常回家,也就半个月回一趟家……在我十六岁那一年,有次半夜回家,还没到家门口,就看见我家着了大火……我来不及多想,就冲进了家门,可…可还是晚了一步,我家里十三口人,都在熟睡的时候给活活烧死了……我当时无比绝望,没了活下去的念头,想冲进火里死了算了,可当我准备轻生的时候,我在院子里现了一枚令牌,我从来都没有在家里见过这枚令牌……突然我就觉得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失火……我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没有再选择轻生……然后我见人就问知不知道这枚令牌的来历,可惜没人知道……终于有一天,有一个叫肖冯的人找到了我,告诉我那枚令牌是魔族的令牌,那场大火就是魔族人干的……他给了我一把刀,教给我本领,让我去报仇……”
秋兰在一旁问道:“肖林哥,最后你大仇得报了吗?”
肖林看了一眼秋兰,回道:“那时的魔族势力极其庞大,我自己势单力薄,跟他们周旋了好几年也没能将他们彻底消灭……特别是四年后……”
“四年后怎么了?”秋兰好奇地询问。
这次肖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肖冉。
肖冉眼神与肖林撞在一起,说道:“肖林哥,你是想说四年后张婉灵出来了吧?”
肖林点点头,随后说道:“没错,那年我正好二十岁,而张婉灵也是在二十岁从棺材里出来……她很厉害,刚一出来,就将被我打残了的魔族用极短的时间又给壮大起来了……而且魔族在她的带领下,上下一条心,实力也大大的加强了……”
秋兰听着,倒吸一口凉气,说道:“那不是更难对付他们了吗?”
“是啊……所以单靠我自己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我就将那些长期被魔族欺压的、想反抗而反抗不了的百姓给聚在了一起,选出年轻力壮的男人,教给他们武艺,让他们跟我一起报仇……”
说到这,肖林突然痛苦地双手抱头,似乎是想起了曾经那些不好的经历。
肖冉和秋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都有些手足无措,有心想安慰一下肖林,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于是就这样看着他……
慢慢地,肖林冷静下来,有些哽咽地说道:“那是我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我不该让那些百姓参与进来……虽说他们也想给自己的亲人报仇……可是,那时魔族太强大了……我们和魔族斗争了好多次,虽然让魔族元气大伤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胡作非为,但我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永远无法弥补的代价……”
肖冉和秋兰听后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秋兰轻声安慰道:“肖林哥,你不用太自责,如果没有那几次斗争,魔族只会越来越疯狂,受难的百姓也会越来越多……这只是用小代价避免了更大的代价……”
肖林痛苦地说道:“这些我都知道……可那些百姓他们又有什么错?他们本应该能安居乐业,平平安安的过着幸福的生活,就是因为魔族,才让他们失去了亲人,失去了生活,甚至失去了一切……他们本来就不容易了,可还是被我给说服,进行反抗,然后才有了更大的牺牲……他们中的有些人本来是不用死的……”
一直没说话的肖冉开口说道:“肖林哥,如果再给当年那些百姓一次选择,我相信他们还是会拿起刀,拿起棍棒,进行反抗的。并且即使没有你,我认为他们早晚也是会反抗。你的存在只不过是加了这一过程,让他们有了主心骨和反抗的勇气。他们是为了能让子孙后代不再受魔族的欺压,能让更多的人过上幸福的生活……所以,他们绝对不后悔这么做,即使牺牲了,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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