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毅吃惊地看着天空,只见那画卷上出现了一些极为熟悉的画面。有他出生时,家人欣喜的雀跃的场景,还有父亲从护士手中接过他,那紧张兮兮的神情。
一切竟都真实的可怕。
他就像是个旁观者,惊愕且紧张地看着这一幕。画卷之上热闹非凡,而真正的主角却站立在画卷之外,详观着自己的人生。
画卷上的景象接连变化,很快又映照出夏毅上小学的画面。只见一个颜色艳丽的塑料水壶和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书包,被一个干瘦的男孩拎起,吃力地走向半掩着的房门。
夏毅如痴如醉地看着画卷,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神情,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时而眉头微皱,时而莞尔笑,竟忘却了一旁站立的书生。
“小心台阶!”
随着他口中的一声惊呼,画卷上的小男孩在台阶上一个踉跄,那个颜色艳丽的水壶应声摔落,从肩头滚了下去。
夏毅微微吸了一口气,他依稀记得这是自己童年时代最爱的一个水壶,虽然那材质现在看来有些过于廉价,但对于一名七岁的孩童来说,不啻于一件珍宝。
他盯着画卷上不知所措的小男孩,眼中满是自责。似乎若是自己提早声,这水壶也不至于被摔破了。
画卷继续变化,夏毅上初中了!他参与了第一次的群架,虽然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但内心却是热血沸腾。
上高中,尝到了情窦初开恶滋味……
上大学了,体会到了天高任鸟飞的自由……
父亲意外身故,家庭遭逢巨变……
自己盲目辍学,用仅有的生活费来摆地摊……
母亲被查出腺性肺癌,晕倒在校园之中……
随着画卷的不断变化,夏毅的表情也变得逐渐愤慨起来,懊恼的泪水无声地从面颊滚落,化为了悬停在周身的细碎晶莹。
画卷继续变化,定格在了老松那浑身白芒刺目,将他挥手送别的画面上。
“老松……”
夏毅嚎啕大哭起来,伸出的手臂僵直在半空。这一刻,他忽然现心中传来了一声脆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四分五裂起来。
“痴儿!过去不可改,未来不可得!你过去是夏毅,现在又是何人?”
书生挥手消散了画卷,露出一片湛蓝色的天空。
“是啊?我现在是谁?谁又是现在的我?”
夏毅如同遭到了当头棒喝,感觉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滋味从心头划过,整个人茫然地站在原地。
他的眼眸中光华幻灭,有一抹璀璨的精芒亮起,又很快消散在幽深的瞳孔之中。过去的种种画面在眼前浮起,犹如一个个透明的气泡静静悬停在身躯两侧。
“我是何人?”
夏毅出梦呓般的呢喃之声,身边的气泡越聚越多,竟然将他的身躯缓缓淹没。一些浮起来的气泡中,出现了匪夷所思的画面,那是并不属于这个年代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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