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喜鹊照例把南宫棠吩咐让她煎的药送了过来,放在桌上晾凉,而后倒进角落的一个花瓶里,等到晚上整理房间的时候一并拿出去倒掉。
“最近怎么不见顾小姐来府上找公主玩儿了,好久不见,怪想她的。”喜鹊把药碗放到一旁,伸手打开窗户通风透气,以免房间里总是一股药味。
“顾小姐自然有她要忙的事,她如今年纪也到了,恐怕尚书府要考虑她的婚事了。”南宫棠闻到苦涩的药味,时间久了她反倒也习惯了,同时也觉得好奇,真有什么药方子能助女子怀孕的吗?
喜鹊正陪南宫棠说着话,冷不丁往外看了一眼,哎呀叫了一声,“公主,好像是老夫人过来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看到宋夫人过来喜鹊心里总是咯噔一下,她记得宋夫人她们刚到将军府上的时候十分低调,十天半个月也不见过来一次,每次来说话的时候也总是笑盈盈的,不像现在总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样子。
南宫棠往门外看了一眼,心中想着正好她自己过来了,也免得再派人去请她。
宋夫人一进屋就闻到一阵药味,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落在圆桌的药碗上,这才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公主正要用药呢,正好我做了些点心拿过来,公主等会儿喝了药,吃点点心压压味道。”
“有劳老夫人。”南宫棠看了喜鹊一眼,喜鹊便连忙把点心接过来,又送了茶水放在老夫人手边。
“老夫人来的正好,我有件事儿正想找你商量商量。”不等宋夫人开口,南宫棠便先打开了话头,宋夫人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公主请说。”
“之前老夫人跟我说过楼家子嗣单薄的事,我后来仔细想了想,老夫人说的十分有道理,不能因为我跟将军刚过了新婚就忘了这样的大事,我身子弱,到现在也没动静,倒不如给将军抬一房姨娘过门,一来能为楼家开枝散叶,二来也能在将军身边伺候着。”
没想到南宫棠主动跟她谈起给楼之寒纳妾的事儿,宋夫人眼睛一亮,可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公主能这么想自然是将军的福气,只是您贵为公主,若是皇上或者皇后不同意,那恐怕会怪罪将军……”
“这件事情我已经跟母后提起过了,又是我的问题,当今贵家男子哪有不三妻四妾的,将军一心为国,这些事儿我该给他张罗好才是,我这里有个合适的人选,不知道老夫人觉得如何?”
南宫棠的语气从容淡定,像是说着别人家的事儿一般,宋夫人顾不得这些,只连忙问道,“不知道公主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
“倒也不是我看上的。”南宫棠微微一笑,“给将军纳妾,自然要选将军喜欢的,若是我随便挑了个将军不中意的,那将军自然也不高兴,反倒弄巧成拙了。”
这话敲打在宋夫人的脸上,这几天宋夫人私下也没闲着,借着要给将军纳妾为由,已经见过不少家的夫人小姐,也结识了不少人。
说来是为将军办事,可她私心里是想给楼昭挑一个家世合适的姑娘,此时南宫棠神情淡然的看着她,让宋夫人心里怦怦直跳,她那双淡若秋水的眸子像是能看到人的心里。
“公主说的是,可将军平日要么在府上,要么就在外练兵,我不曾见过她对哪家的姑娘上过心呀!”
“那位姑娘不是哪家的小姐,是位清倌人,将军时常来往,只是老夫人不知道罢了。”南宫棠看到宋夫人脸色变了变,知道她对绿萝的身世十分不满,便强调了楼之寒对绿萝的情谊,宋夫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可这样的身世,若是迎进将军府里,让别人知道了,恐怕对我们将军不利呀。”
“这个我也想到了,前两天我已经在长山胡同安排了一家小院子,把那位姑娘接了进去,到时候就以夫人老家表侄女的女儿的身份嫁进来,沾点远亲,也没人会去细细盘问,不知道这样安排老夫人可还满意?”
南宫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宋夫人一双眼睛转来转去,似乎在思索这件事可不可行。
“老夫人若是没什么意见,过几天就是黄道吉日,到时候安排一顶小轿把绿萝姑娘接到府上,玉兰苑我也已经派人收拾出来了,离梧桐院不远,将军过去也方便。”
见南宫棠已经把这件事情安排妥当,宋夫人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那便按公主安排的去做吧,到底是从小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做事缜密,我都自愧不如啊。”
“应该的,既然嫁到将军府上,就该为将军排忧解难,以后若是还有什么事情,老夫人直接来找我说就是。”南宫棠轻轻一笑,事情是安排好了,可不知道该怎么和楼之寒开这个口。
眼看着就要入夏了,去年冬天北漠没有来犯,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有些蠢蠢欲动,南郡帝三天两头便要把楼之寒叫进宫里,随时准备出发的军队早已就位,楼之寒这两天也忙的焦头烂额,连之前被人绑架那件事暂时无暇查办下去。
上次去绿萝那里问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头绪,只知道绿萝那天本来是要约南宫棠出去坐坐,后来南宫棠回信把地址改在了城郊的客栈,她才不得不请了一天的假赶过去。
她既然约了南宫棠,那那天怎么不见南宫棠过去?楼之寒本想回到将军府再问问南宫棠那天发生了什么,可那几天南宫棠一直生病,他不想用这样的事情去打扰她休息。
今日难得早早从宫中回来,脱了身上的官服径直去了梧桐院,南宫棠正在凉亭里教喜鹊下棋,喜鹊脑袋转不过来琥珀便在一旁取笑她,两人干脆棋也不下了,你来我去的斗嘴,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南宫棠也不觉得烦,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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