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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香醋溢坛

相府占地八亩，单会客厅堂就好几处。

赵律白以往相府时总爱在水榭中煮茶，今也例外。

院到水榭距离甚远，柳柒走了许久才到此处，未及近便听见了一阵时断时续、音调错杂琴声，俨然腹心事所弹奏。

柳柒心下一凛，疾步穿过竹林往水榭走去，至石门处，两名内侍官向他揖礼，他顿下脚步低声问道：“殿下在宫中陪陛下过节吗，何早就出宫了？”

两名内侍官互相对视一吱道：“殿下……殿下……”

柳柒拧紧眉梢：“否与三殿下关？”

那两压低脑袋，彻底噤了声。

柳柒心下了然，越过石门朝湖岸走去。

面湖由工开凿而成，湖心几簇白睡莲，娇馥郁；湖岸竹林密布，郁郁葱葱，仿若一处世外桃元。

光落在湖面上，犹如碎金浮光，摄一朵莲花石灯，机关咔嚓嚓响了几声，空荡荡湖面立时浮出一座连接水榭与湖岸石桥。他踩着石桥疾步到水榭，赵律白正盘膝坐在案前抚琴，似乎并未注意到，直到一抹湖衣袂撞入手。

“殿下臣里，派提前通报？”

柳柒在桌案另一侧蒲团上坐定，眉梢挂着几分柔和笑。

赵律白双颊泛，身上一子淡淡酒气，他勾出一抹达底笑，疲倦地道：“方从宫里出，想府，特你里坐一坐。”

红泥炉上煨着一壶沸水，正适合冲茶。柳柒拉响水榭铃铛，柳逢很快便出现在岸边，他吩咐道：“把慈济大师送茶叶取。”

多时，柳逢送一只镂花红檀小方盒，里面用牛皮纸包裹着物什正高山野茶“孔雀泪”。

孔雀泪无需用点茶手法品尝，只需一壶沸水冲泡就能激出茶叶味道。

柳柒冲了一杯热茶递给赵律白，温声道：“此茶乃金恩寺慈济大师相赠，名唤‘孔雀泪’，茶株生长在常年积雾山巅上，非孔雀泪浇灌而芽——殿下尝尝看。”

茶香扑鼻，闻着与普通绿茶并无太多区别。赵律白接过茶盏品了一口，滚烫苦涩茶水溢齿，登时教他拧紧了眉：“般苦涩？”

“孔雀泪乃极苦物，由它浇灌茶叶自然也苦，且孔雀泪难得，茶叶久芽，数十年方得一钱。”

微顿半晌，柳柒笑道，“越难得到东西越苦，个道理殿下岂会明白？”

赵律白沉语，待茶水渐温时便一口饮尽，茶水入喉，连腔内都盛了极苦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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