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宅的红门上挂满了白色的灯笼,整个家都笼罩在在一股浓烈的悲伤气氛中。
宅院里的佣人们脚步匆匆,布置着灵堂,白色的帷幔在风中飘动,出簌簌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位老爷的离去而哀伤。
灵堂内,浓郁的檀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巨大的棺木停放中央,周围摆满了洁白的菊花。封家的族人们6续赶来,众人们大多神色凝重,红着眼眶,眉头紧锁,聚在一起低声交谈,时不时出几声沉重的叹息。
封隽奕身着素白麻衣,毫无血色的膝盖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出沉闷声响。
他双目红肿,泪水似决堤的洪流,源源不断地滚落。嘴唇干裂起皮,微微颤抖着,却不出半点声音。那一头曾经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头,此刻凌乱地散落着,几缕丝贴在满是泪痕的脸上。
何千娅强忍着内心几近爆棚的喜悦,面上却故作沉痛地走到封隽奕身边,假惺惺地伸出手想要扶他一把,轻声说道:“隽奕,你别太伤心了。”那语气里的虚假,若是仔细去听,便能察觉出丝丝缕缕的轻快。
封隽奕此刻满心都是痛苦与愤怒,他狠狠甩开何千娅的手,双眼通红地瞪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你少在这里假慈悲!我爷爷昨天晚饭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这里面一定有你的问题!”封隽奕的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变得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何千娅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无辜的模样,她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隽奕,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可也不能随便冤枉人啊,昨天晚上是你小姑陪着你爷爷的……。”然而,她低垂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就在这时,封家的一些旁系亲戚也纷纷围了过来。
旁氏长辈封德厚踱步而来。他身着一袭黑色长袍,面色阴沉,额头上的皱纹仿佛刻满了威严。
“封隽奕,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封德厚站在封隽奕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灵堂内回荡。
封隽奕还在死死地盯着何千娅,并未理会。
封德厚见状,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脸上的不悦愈明显。他向前一步,提高了音量,厉声喝道:“我在跟你说话!你对母亲如此无礼,这是封家子孙该有的行为?”
封隽奕缓缓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满是悲痛与愤怒。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三爷爷,我爷爷的死透着蹊跷,和她脱不了关系,在查清楚之前,我不会对她客气!”
封德厚一听,脸上的怒容更甚,手指着封隽奕,气得微微颤抖:“荒谬!你爷爷是寿终正寝,别在这里胡言乱语!何千娅嫁入封家多年,操持家中事务尽心尽力,你却这般不懂事,肆意诋毁她,简直有辱封家门风!”
封隽奕激动地站起身来,全然不顾膝盖的酸痛,大声反驳:“尽心尽力?你们都忘了她……”
“住口!”封德厚猛地打断封隽奕的话,“你这逆子,还敢狡辩!如今你爷爷尸骨未寒,你不安分守灵,却在这里无端猜忌,挑起事端。何千娅作为你的母亲,你理应尊重她,协助她打理封家事务,这才是你该做的!”
封隽奕紧握双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望着封德厚,眼中满是失望:“三爷爷,您被她蒙蔽了!”说完,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在一旁假惺惺抹泪的何千娅。
封德厚被封隽奕的态度彻底激怒,他气得浑身抖,猛地转身,对着周围的人说道:“看看,这就是封家如今的小辈,如此目无尊长,不懂规矩!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说罢,他扬起手,似乎想要给封隽奕一个耳光。
封隽奕被打的前一秒,何千娅快上前挡在了他和封德厚中间。
何千娅这一挡,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她微微颤抖着身子,双手张开,仿佛要用自己的身躯为封隽奕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脸上满是担忧与焦急:“三叔叔,他刚刚失去爷爷,情绪太激动了,您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那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任谁看了都觉得她是真心为封隽奕着想。
封德厚的手停在半空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旋即轻轻放下,赶忙将何千娅扶起,满脸疼惜地说道:“你呀,就是心太软。这封家遭遇如此变故,你非但没有丝毫退缩,还拿出自己的嫁妆来救封家于水火,苍龙要是泉下有知,该是多么欣慰有你这样的好儿媳妇。”他不住地摇头叹息,言语间满是对何千娅的称赞。
紧接着,封德厚转过头,目光如利刃般射向封隽奕,脸上的神情瞬间从温和转为恨铁不成钢,语气也变得愈严厉:“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和钰娇明争暗斗,把封家搅得乌烟瘴气,现在可好,不但把封家的名声和基业都快毁了,还把你爷爷的命也搭进去了!到了现在,你还不知悔改,一点封家继承人的样子都没有!”
封隽奕听到这些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心中的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澎湃。
他咬着牙,紧握的拳头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大声吼道:“我没有!爷爷的死绝对不是意外,沉船的事也不仅仅是小姑一人所为,都是她!所有的事都是她这个恶魔做的!”说着,他愤怒地指向何千娅。
何千娅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颤,像是被重重地击了一下。
她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脸委屈地说道:“隽奕,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也不能这么冤枉我啊。我对封家,对你们,一直都是真心实意的。”
说着,她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在场不少人心生怜悯。
封德厚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重重地哼了一声:“还在血口喷人!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自己的过错。从现在起,封家的继承人之事,得重新商议了。就你这性子,这般行事,如何能担起封家的重任!给我进祠堂跪三天好好反省反省!”
周围的封家族人听到这话,都一脸冷漠。
他们大部分人都认为封隽奕是外面的野种,看不惯他的人大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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