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殷敏擎抬头一看,走进房间里来的居然是萧妃。她依旧眉目清晰,黑发在肩上随意地披着,面容精致可爱,今天却化了浓浓的妆。一身暗红色的大衣,看上去质地精良,板式新颖,俏皮又应景。
她走进来,将手里的手包放在桌子上。
“你怎么来了?”殷敏擎淡淡地说道,似乎毫不在意。
萧妃只是看着他,“我来看看你。怎么了,圣诞节也不想我?”萧妃眨巴着大眼睛,几乎可以掐出水来。她坐在殷敏擎面前,朝他一点一点贴近。
殷敏擎并不说话。他转头看了一眼殷母,她还在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醒来。
“今天安排了新工作。最近那波绯闻已经消停了,经纪人给我安排了新的广告……”萧妃自顾自说着,看着殷敏擎的眼睛。殷敏擎却似乎并不想和她说话,只是默默看着面前的寿司盒。
萧妃见他这幅模样,自觉吃瘪,便也不说话了。她看着殷敏擎面前的寿司盒,里面还有几块裹着生鱼片的寿司,上面精心装饰着,使得整个夜晚都变得精致而美好起来。她什么话也没说,从里面拿起了一只寿司,放进嘴里,挑衅一般看着殷敏擎终于鲜活起来的眼睛。
“我刚刚上来的时候,在楼下碰到黎染了。”萧妃说道,咀嚼着嘴里的生鱼片。生鱼片并没有腥味,她尝到口腔里的甜味,似乎感觉到了醋和清酒的味道,寿司冰凉的触感与温和的酱汁,在萧妃的口腔内碰撞摩擦。她感觉到海鲜的鲜,脂肪的润,米饭的甜,新鲜山葵泥的辛辣,都让萧妃无法自拔。
殷敏擎看着萧妃,似乎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她蹲在那棵圣诞树前面,好像是在等着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看见她的眼睛红红的,好像要哭了。”萧妃说道,将嘴里的寿司咽下。殷敏擎看着她,若有所思。
“这寿司已经不新鲜了。”殷敏擎冷冷地说道,将手里的盒子都推了过去。“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样冒着被拍到的风险来医院找我,你到底有什么事?”他问道,看着萧妃。
萧妃看了一眼床上的殷母,还是有些忌讳。她想起之前在医院内,自己被殷母羞辱的场景,依旧无法忘怀。她又突然想起在那次聚会上自己与黎染相对峙的时候,她记得自己脸上划过的泪水和自己散乱狼狈的头发,深吸了一口气。
她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最近是怎么过来的?”萧妃的鼻子开始酸了,她看着面前的殷敏擎淡漠的眉眼,冲上去抱住了他。
殷敏擎没有想到萧妃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他一时没有反应,便也就顺水推舟的将萧妃抱在怀里。萧妃的头埋在殷敏擎的怀里,贴着他的胸膛,他感觉到萧妃与自己正在分享着彼此的温度和脉搏。他自然不知道萧妃这些天来的近况,他丝毫不关心。
“你放心,新闻发布会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一定是个万全之策,放心吧。”殷敏擎对萧妃说道,安抚着摸着黎染的头发,她的头发细软而柔顺,殷敏擎觉得自己怀里仿佛抱着一只温顺的小动物,带着柔软而乖巧的绒毛。
萧妃看着面前的殷敏擎,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你都安排好了?”她问道,挣扎着抬头看殷敏擎的眼睛,手将殷敏擎越抱越紧。“谢谢你。”她说得温柔,声音几乎可以将人融化。
殷敏擎犹豫了一下,他的手捏成一个拳头,指节分明关节发白,又再次慢慢松开,在空中颤抖着停顿了几秒,还是放在了萧妃的身上。萧妃将自己的头埋进了殷敏擎怀里,紧紧依偎着他。
殷敏擎看见窗外的雪下得越来越放肆,好像是片片雪花铺天盖地地将自己淹没。松软的雪花仿佛就要淹没他的双脚双膝,纷纷扬扬的掉落在自己的睫毛上,泛红的鼻尖上,感觉了雪花冰凉的点点滴滴的触感,融化在自己心尖上。
“我们喝酒去吧。”萧妃突然说,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看着殷敏擎的眼睛,笑着说。
萧妃站在殷敏擎面前,红色的衣服衬得她面色更是白皙可爱,脸上带一点若有若无的红晕。她伸出手来,想要拉住殷敏擎的手。殷敏擎感觉得到自己在萧妃面前,便能够体会到这种无法多得的快乐。他知道面前的萧妃与自己只是大部分的逢场作戏,但他此刻还是愿意相信面前这个女人。
黎染与萧妃相比显得冷漠而神秘,殷敏擎不知道她的肚子里究竟还藏着多少谎言多少秘密,于是他选择了不相信。
殷敏擎愣了一下,自己已经被萧妃抓住,往门外走。殷敏擎的手很凉,他感觉到萧妃的手掌与指尖传来的温度,柔软,温暖而潮湿,似乎为殷敏擎冰冷的双手和心送来一点温度。殷敏擎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变得鲜活起来。
殷敏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殷母,呼吸均匀,面色安详。
“走吧。”殷敏擎低头对萧妃说。
萧妃带着殷敏擎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酒吧,两人面对面坐着。
灯光令两人目眩神迷。殷敏擎透过酒杯看着萧妃变形扭曲的脸。萧妃举起装着红色酒水的高脚杯,伸到殷敏擎的面前。灯光光怪陆离,萧妃的面目在殷敏擎面前渐渐模糊。他感觉到自己身体发热,脸上渐渐烧了起来,面前的萧妃只是陪衬。
她的脸在酒杯后被无限拉伸颠倒,让人挪不开眼睛。
酒杯里的气泡慢慢上升,旋转,细小的气泡最后从杯沿冒出来,仿佛无数场小小的火山爆发,像是沸腾的岩浆,又像是红色的大海。
殷敏擎喝了一口,是甜的。带着清酒的味道,却又越回味越甜,带有一丝苦味萦绕在舌尖,是一种妙不可言的感受。
“要尝尝我吗?”萧妃见他的表情,笑着说道,摇晃了一下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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