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璎婼在他平静的面容下,看到了一个可能,陛下没有真正的驾崩,可外面已经传来信王、烈王、燕王在攻城门。
沈璎婼以为这是长姐与陛下的较量,萧长风没有打算参与其中,心中尚且还有些欣慰,但现在她如坠冰窖,不是这样。
长姐现在于旁人较量,陛下在等鹬蚌相争,她看着萧长风回了卧房,愣了会儿神对谭氏道:“奶娘,你帮我备下两杯酒。”
萧长风整装待发,是掐着时间点准备离开巽王府,却在走到内院垂花门前,看到了沈璎婼,帝王丧钟传来的原因,她唤了一声束缚,墨发之中也簪了白绢花。
素面朝天,黑眸清幽,转过身隔着一道垂花门,与他四目相对,她道:“你一定要去?”
“皇命不可违。”
萧长风回。
沈璎婼垂眸静默了片刻,她从一旁谭氏端着的托盘上取下两杯盛满的酒:“这两杯酒,其中一杯有毒,一杯无毒。
你我夫妻,不应大动干戈,可你这一去,无论成败,我们夫妻缘尽,不若早些做个决断。”
陛下胜了,她是沈氏女;陛下败了,长姐如何能够放过他?
与其让人事后以此攻讦长姐心狠手辣,不若早些让她亲手来斩断这一段孽缘。
萧长风没有想到沈璎婼坚定地选择了沈羲和,她明明知道陛下将她嫁给自己的用意,只要她不掺合,无论双方孰胜孰负,她都能一世荣华。
“你何苦如此?”
萧长风呼吸一滞,忽然胸口沉闷。
“我不想你被长姐赐死。”
沈璎婼坚信这场胜利一定属于东宫,萧长风一旦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为太子妃的名声?”
萧长风不知为何笑了,只是笑容有些苦涩。
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落寞,沈璎婼道:“你可以选择不去。”
将沈璎婼手中的两杯酒都夺过来,当着她的面翻转就被,倒了里面的酒,萧长风恢复了清明:“巽王府只忠君,我无从怨你,一如你劝我不去,我不能不去。我劝你不向着东宫,你依然选择了东宫,无论我是否能归来,你……好生善待自己。”
萧长风说完,绕过沈璎婼大步而去,沈璎婼从身后疾步奔过去,抱住了他:“我有身孕了。”
萧长风僵在原地。
她紧紧抱着他:“酒里没有毒,只有迷药,我亦有私心,我不想我至亲与挚爱兵戎相见……”
暮春夜晚的凉风,却好似从隆冬九月刮来,萧长风四肢僵硬得好似不听使唤。
他的心却似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你还要去么?”
感觉到他的松动,沈璎婼低声问。
萧长风的手紧紧捏成拳,巽王府世代忠君,今日他若背弃陛下,无论新君是谁,巽王府的忠义之名都在他手中粉碎,先祖英烈,铮铮铁骨,不能在他这里毁于一旦。
“阿婼,对不住……”他话还没有说完,脖子一疼。
沈璎婼一根银针,趁着他负疚与心乱如麻的时候扎入他的脖颈,针上的迷醉药迅速见效,他只来得及转过身,就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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