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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行云从前面色稚嫩,这回看上去少了稚嫩多了份阴柔,眉眼纤细,皮肤白皙到吹弹可破,就是在座的所有妇人姑娘的皮肤皆和关行云不能比的。
关行云给所有人都见了礼,只对两个人笑了,一个是温林,一个林星微。
曹瑞岑暗啧一声,嘟囔道:“幸亏关公子是个男子,这要是个姑娘,都城里那有我们女子的容身之处啊。关公子这一笑,我的心可都要化了。”
林呈桉朝她飞了个白眼,道:“你再这样说,下次去静水楼台我就不带你去了。”
欧阳夫人的眼风也扫了过来,斥道:“你一个闺阁女子,说这话不知羞!”
林家仆人在青松堂正中摆上了席位,关行云轻轻将怀中的绿绮放在案上后,缓缓坐在了软垫上,双手扶琴,边拨弹便吟唱。
明明已经是青春期的男生,声音却还想未发育过的般,还是那般清脆稚嫩。
就这个问题林家兄妹俩在静水楼台与人探讨过,得出的结论是:关行云幼时就开始破嗓学唱,十几年间已经练成了铁嗓,亦或是已经学会如何操控自己的声音,是以不管如何发育,都能保持嗓音不变。
林星微更倾向于后者,她自是知道,学声乐的,自懂些技巧在身上的。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关行云所吟正是司马夫子的《凤求凰》。
琴音低沉浑厚绕梁,配关行云细嫩的嗓音,戚戚如诉,哀感顽艳,听得林太公挑眉,低声赞道:“真是好琴好音啊。”
苏戈呷了一口酒,朗声道:“绿绮乃梁王所曾司马夫子,琴内有铭文曰‘桐梓合精’,关公子所用只不过是一把仿琴,音色差之千里,也不知关公子今日是身体有恙,吟唱也不能入耳,如此表现还敢称自己是名伶?”
宋安轻笑,抚了两下嘴角的胡须,道:“关公子的琴艺在整个都城都是有名的,这把琴虽是仿造,然音色也属上等,苏公子耳朵怕是有恙,是以无法辨别琴音也听不懂词赋,太尉府的侍医若无法替苏公子医治,我可举荐一位医术高超的医者为公子诊治。”
林星微起身道:“宋伯父勿怪,我这位表兄向来如此,旁人都认为好的他认为极差,旁人都认为极差的,他偏偏认为最好。不光是耳朵不好,心也是长反了吧。”
苏戈脸色黑郁,冷声道:“冉冉,你怎的屡次三番顶撞为兄,为兄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林星微反应快,懒懒道:“大表兄还是莫要就事论事了,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是旁人爱听的,大表兄就不能挑一些旁人喜欢的话来听?”
苏戈摆摆手,道:“我不与你理论了,今日我们是来向姑母贺寿的,不应惹姑母不快。”
林星微一笑,“大表兄早有这觉悟该多好啊。”
苏戈睨她一眼,道:“妹妹未来家姑还在,你这牙尖嘴利的德行也不收敛些,也不怕吓到你未来夫婿和家姑?”
曹意拉了林星微的手,小心道:“郡主什么样,我和我母亲都知晓,我就是看上郡主干脆爽利的性格才向她提亲的。”
诸位长辈们看着这几个小辈拌嘴也没在插言,看热闹似的轻笑着。
一曲《凤求凰》弹罢,关行云又换了一曲,再激烈的争吵夹杂在低沉的瑶琴声中,也变得优雅了。
温林笑着道:“所谓情人眼中出西施,大概说得就是曹公子这样的人了。”
关行云共弹了三曲,三曲罢,人已散。
林太公和林老太被甄夫人送回安歇,林怀峰则和宋安去了自己书房单聊,侯夫人裴夫人和欧阳夫人去了后堂闲话,曹瑞岑拉着林呈桉去花园摘桃花,苏家三兄妹告退回家,林星微邀请关行云给自己指点琴艺,曹意和温林做陪。
关于瑶琴,林星微只在李宫令处学了几天,会点三脚猫的功夫,还在练指法认曲谱的阶段,要说这种阶段曹意也能教她,可林星微想,难得关行云这个琴艺大师来一趟,怎么也要让他指点一二,今日的银钱才花得值。
林星微和关行云共享一案,身挨着身坐,在林星微指法不对时,关行云还要手贴手的教,看得曹意好不自在。
“你莫要看了,跟我来饮茶聊两句。”温林拉着有些傻懵地曹意坐到远处一条茶案前,云珠乖巧地点燃了火炉,摆好银壶其余交由他们自理,然后退回到林星微身后跽坐。
第59章兄长不喜欢我的男朋友
温林往银壶里放上茶叶,又灌满水放在了火炉上,水珠低落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曹意有些茫然,眼神不忘往林星微和关行云处瞟望,心不在焉得问道:“温公子要同我聊什么?”
“有宁郡主已认我为兄长,”温林长指一点曹意,“你也要随她喊我兄长。”
“温……温兄,我一直想不明白,温家和林家又无亲,温兄同郡主只见过寥寥几次,为何要一定要认郡主为义妹?”
温林神色一滞,懒懒地睨他一眼,冷声道:“就像你一样,看对眼了不行吗?”
“我……”曹意虽有些笨嘴拙舌,可心思不笨,反应过来后,急道:“这是两回事儿呀,我对郡主是……”
温林眼色一冷,打断了他,道:“我还未问你,你看上我们郡主什么了?你今日老实与我说道说道,若是说得好,他日若想入仕为官,我也可为你举荐。”
“这……有人为我举荐,不劳温兄。”曹意低眸喃,却也不敢高声反驳。
温林冷笑一声,“我知道曹家一直办的是家学,曹大人父子也都功成名就,然你看看你自己,弓马比不上父兄们,读书还读不过郡主,你将来能干什么?你要是待郡主心诚,我可将你荐去韩夫子那学习,韩夫子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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