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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俞章不知在忙些什么,这几日也未曾来见她。
对方只唤了佩娘与茯香照应,又往朝露苑安插了些许眼线,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正言道,有婢子送了药粥,上前监督着她服下。
调养身子的药粥,其中添了安神之药,却独独忘记了加方糖。戚师师忍着苦意服下药粥,而后抬头问那婢子:
“裴郎呢?”
对方收拾着药碗,连头也不抬。
“世子爷正在问兰院。”
末了,又补充着一句:“审讯那个药人。”
长风落尽,银釭的灯花闪烁。那婢人收拾好了药碗,抬眸幽幽道:
“世子说了,若是夫人想去看,叫奴婢也不拦着。”
戚师师换好衣衫。
前夜重重大雪,如今院内仍是一片银装。担忧她的身子,茯香又悉心地为她披上了件狐毛大氅。屋外仍落着雨,银线丝丝自身侧穿梭而过,戚师师任由婢子为自己撑伞,一手提着裙角,飞快朝问兰院小跑而去。
这一路上,果然未有人拦她。
少女氅领微敞,鬓角亦跑得微乱,来到问兰院外,尚未推开门,她便嗅到一道浓烈的血腥气息。
咸腥的味道与清凉的雨丝交织在一起,扑面而来。
听见脚步声,站在院门口的裴俞章回过头。
他今日不知有没有服药,整个人气色倒是很好。他裹着同样厚实的氅衣,一双眸中却闪烁着兴奋与残忍。看见戚师师时,对方先是一怔,继而勾唇,好整以暇地问她:
“夫人今日怎么能下床了?”
他的话,别有一番深意。
一侧,有婢子羞涩地红了脸。
唯有戚师师知晓,对方的话,乃是过问她重病在榻的身子。她立在原地,未迈过身前那道院门槛,也未有应声。
他身前是一道拱门,风雨如帘,将院子里的景象挡得严实。
这使得戚师师并不能窥看院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闻着呛鼻的血腥气息,腹中有什么稍稍翻覆。
她不敢去猜测,更不敢上前。
她不敢看,此时院中,正发生着什么。
看着妻子面上那一片惨白,裴俞章竟愈发兴奋了,他将手中长鞭递给下人,优哉游哉地抱了臂。
“夫人,怎么了?”
他歪了歪脑袋,问,“来都来了,怎么不进来看看?”
便就在此时,自他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狗叫声!
那狗叫凶恶,一声一声,贯穿过冷冽的夜空,似是极穷凶极恶之辈,惊得人双肩一颤。
戚师师愕然:“裴……裴郎?”
一双眸惊惧地朝男人面上望去。
他立在拱门之下,明月昏昏,于他面上落下一道界限模糊的影。那夜色衬得裴俞章一双眸子乌黑,那眼神也越发寒凉。
她道,声音微颤:“你在做什么?”
院内为何会有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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