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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慢慢加回来,我要它马上恢复原样。”她固执地说。
手机里不仅有很多联系方式,还有她用各种形式记录下的生活点滴,是属于“纪渺”的东西。
可他们连最后这点东西也不允许她保留。
“你知道不可能了。”
随着陈正这句话,纪渺眼神中仅剩的一点期望彻底消失。
她抬手抹掉眼角的泪,装出来的那点楚楚可怜不再,恢复成她对他一贯的冷漠和不屑。
她冷笑道:“你一定很得意吧?”
纪渺锐利的目光盯着他。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AHALF的?是谁把视频发给我爸爸的?我被打那一巴掌时,你心里一定很爽吧?你很聪明,一边做着孝子贤孙带我回来,一边又出卖我。想让我们父女间生出嫌隙,你好趁虚而入。
其实不必这么麻烦,凭我爸爸对你妈妈的喜欢,纪家和他的一切不都是你的?我根本对你造不成任何威胁。你何必非要让他把我赶去英国!”
面对纪渺的咄咄逼人,陈正虽然没吭声,但脸色却在一点点往下沉,抓在桌沿上的手指不断收紧。
但纪渺仿佛看不见,或者她就是故意在激怒他。
她不好过,别人也休想好过!
“果然啊,会咬人的狗不叫。”
纪渺嫌恶地看了眼面前的人,像是要把今天晚上在自己身上所受到的所有屈辱不甘,都一并算在他身上。
她不管不顾地说:“到别人家过寄人篱下的生活,当我爸爸的哈巴狗……陈正,你过去的生活到底有多不堪,才肯做到这种地步,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掠夺侵占别人的家庭和人生,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陈正嘴角抿得死紧,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浮起。
而他一再的隐忍和沉默,让纪渺在他身上获得了发泄的快乐。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游移,扯起嘴角,恶劣道:“虽然你们长得不像,但我现在开始怀疑……”
纪渺眼里的深意不言而喻,只需一眼陈正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她在想什么。
他一手撑在书桌,一手搭在她椅子后背上。
不知过了多久,笼罩在他身上的阴冷才散去。
他俯下身,第一次主动靠近她,呼出的气息不断吹动她脸庞散乱的发丝。
两人实在靠得太近,近到纪渺能在他浅褐色的瞳仁里,清晰地看见故作镇定的自己。
近到两人身上的气息不断纠缠冲撞,试图摧毁彼此紧绷的神经。
然后她听见他说:“那就夺回来。”
纪渺眨了下干涩的眼睛,蓄在眼角的一滴泪滚落脸庞。
陈正抬手,动作轻柔地替她擦去。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你变得软弱无能,”温润干燥的指腹反复摩挲她的眼尾,擦出片瑰丽漂亮的红,“纪渺,被人抢走了的东西,你可以再夺回来。”
陈正:“除非你不敢。”
喝醉酒的后遗症显现出来。
纪渺一时有些恍惚,目光呆滞地看着陈正,任由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
她分明从他清冷的眸子里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可是她看不懂。
这人把自己藏得太深,令人捉摸不透。
“疼不疼?”陈正的手不知何时从眼角抚上她的脸。
脸上突如其来的刺痛终于让纪渺回过神,她用力推开他,“别碰我!”
陈正忽视她眼里的厌恶,直起身,低声道:“早点休息吧,明天周末,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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