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行,我错了”裴时译将手伸出来,然后猛地抱住任余:“让我取取暖。”
“……”司机师傅,这两个男孩子怎么黏黏糊糊的?
“呵,怨谁?走的时候也不拿外套。”任余由着裴时译的动作,最后还是将外套拿了出来给裴时译套上。
这一路跑的不近,足足走了五十多分钟才到南区的锦园社区。
“小同学,你们赶紧回家啊,南区这边儿不安全。”司机师傅伸出脑袋提醒了两人一声,然后缩回去一溜烟地跑了。
小区很旧,六层楼的外面糊的还是水泥,不像现在那样的磨砂石料。
任余带着裴时译走到家里的单元楼内。
“小的时候有人跟我说如果有一天,你数的楼梯多了一层,那就代表你碰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如果踏上去你就会自这个世界消失掉,谁都记不得你的名字。”
任余看着眼前的筒子楼,突然就觉得也没以前那么让人害怕了:“小时候我害怕消失掉,所以从来不去看脚下的楼梯。”
“任小鱼。”裴时译突然喊住前面走的任余:“你数过吗?楼梯。”
“数过。”任余在黑暗中望向裴时译:“一直都是十九阶,我以前总是期待着第二十阶出现,但那怎么可能呢?”
“等等,别开灯。”裴时译跑过去关掉任余手机上的手电筒:“我们再数数。”
裴时译拉着任余的手腕,趁着任余不注意引着人往上走:“开始了,一、二、三……”
任余回过神,心里跟着裴时译的声音一起数着数字,少年清朗的声音在黑暗静谧中让人无比心安。
“十七、十八、十九……”裴时译停了下来。
“到了?”任余看不见黑暗中的东西,只有被紧握的手腕烫得惊人。
“没有。”裴时译的声音哑哑的:“任小鱼,恭喜你要消失了,从今以后没有人再记得过去的任余,所有人记住的都是那个在竞赛上一个人怼五支队伍的任余。”
“傻了吗?怎么不说话?”裴时译拍拍任余的脑袋:“抬脚,还差最后一阶。”
任余抬腿,脚下果然还有最后一阶楼梯。
“怎么样,找到二十阶了吧?”裴时译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吻打断了思路。
任余吻得很凶,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什么似的,湿湿软软的皮肤蹭在裴时译的脸颊上,裴时译紧了紧抱住少年的双臂。
任小鱼在哭。
这是他第一次切实地感觉到少年在哭,以前顶多看见过任余红了的眼眶。
“裴哥……”任余死死地抱住裴时译,声音有些哑:“裴时译,裴哥……”
“别叫。”裴时译嗓子一紧:“虽然但是,我y了。”
“……”任余,狗比!
好好的煽情氛围,就这么没了。
黑暗中,裴时译扯着嘴角笑了笑,他家男朋友果然还是冷冷清清地最好看,哭什么哭?
回到家,李艳冰依旧在看电视。
漆黑的客厅里只有电视机出的微弱的亮光。
“妈。”任余打开灯,朝着李艳冰喊了一句。
“小余……”李艳冰扭过头,神情有些呆板木讷。
“妈,我带同学来了,他叫裴时译。”任余无奈地朝着裴时译笑了笑,哪怕之前跟裴哥说过李艳冰的情况,他还是紧张。
“阿姨你好,我叫裴时译,任余的同桌。”
“啊,你好。”李艳冰往沙角落缩了缩,偷偷打量着裴时译,眼神有些兴奋,但又有些奇异。
“我做饭了,在厨房里,你们要吃吗?”可能是人多了一些,李艳冰精神有些兴奋。
“好,你快睡吧,我们自己热。”
李艳冰很听话,至少最近这一段时间都很听话,在任余说完让她睡觉的事儿之后,就乖乖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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