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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翊差点儿被她这一嗓子吓回到房梁上去。
冷月在心里认命地叹了一声,已经做好跟闻声赶来的家丁仆婢解释她和景翊为什么会在他们夫人房里差点儿把他们夫人活活吓死的准备了,结果直到秦合欢叫得嗓子都哑了,也没来一个人影。
冷月斜了景翊一眼,压低着声音道,“你又把人家家丁丫鬟有多远轰多远了?”
“是啊,我总不能看着你被他们告到衙门里挨板子吧,打在你身上可疼在我心里呢。”
“……滚回房梁上去。”
“别啊,我是看着包子快凉了才下来的,特地给你带的,问话最容易饿了,饿久了伤胃……你摸,是快凉了吧?”
“还行,这不是还有热乎气吗。”
“趁热吃才好吃嘛……”
“嗯……”
秦合欢终于听出了景翊的声音,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的时候,站在床前的两个人已经一人抱着一个大肉包子啃开了。
一边啃,还一边齐刷刷地忽闪着眼睛看着她。
秦合欢快哭出来了,“你们……给我出去!”
“唔……等会儿。”景翊细嚼慢咽地把手里剩下的包子吃完,舌尖在色泽柔和的嘴唇上舐了舐,才道,“还有三件事儿,说完就走。”
☆、第25章家常豆腐(二十五)
别说两件事,就是两个字,秦合欢也不想再听了。
奈何,有短处攥在这两个人的手里,而这两个人又偏巧一个是天不怕地不怕,一个是想得出干得出……
秦合欢无力地挤出一个字,“说。”
景翊悠然地吮了吮沾了油花的指尖,不急不慢地道,“这是三件挺可怕的事儿……第一件,你昨儿挨了一顿打,结果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挨打的。”
“是张冲他……”
景翊和颜悦色地摆手,“真不是。刚才去大理寺狱的路上,孙大成和张冲爷爷的徒弟俩人蹲在箱子里对着骂,骂着骂着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把那些表达语气和感情的词句去掉……孙大成大概的意思是说,他没听见有人说在瓷窑里发现尸体,就以为张冲已经彻底烧成灰了,没在张冲身上找着钱袋,又正好想起来偷偷听见你是怎么嘱咐张冲的,干脆就跟表哥说,是你和张冲当街苟且,完事儿你还把钱袋给人家了,表哥就是因为这个赏了他,然后打了你。”
秦合欢愕然地张着嘴,半晌没发出一个音来。
不是她不想驳景翊,只是景翊听来像是信口拈来的话里愣是挑不出一根刺来,她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就只有四个字。
忘恩负义。
景翊和冷月谁也没把这四个字说出来,但她清楚得很,用这四个字来形容她自己是最贴切不过的了。
“那……”秦合欢再开口时,声音温和了几分,也凄凉了几分,“我给秦家送道书信,让他们不要再折腾了……那个钱袋你们若要拿去当证物,我就再给张冲家人送些银子去,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劳烦你们,万万别在人前说我是秦家的人……”
秦合欢说到那个秦字时,声音微微颤了一下。
冷月一边看着秦合欢一边嚼着包子,嘴里不是滋味,心里更不是滋味。
秦合欢这样的心情,她恐怕比谁都能理解,她也本打算与秦合欢聊聊这件事,但景翊在这里……
有些事景翊不会对她说,也有些事是她永远都不会告诉景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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