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悬在半空,漆黑的海水被皎皎月光照亮,浮动着一层奇幻的光泽。
徐徐海风越过船上半开的窗,把跳动的音符送入宾客的耳中。
大厅里,灯光通明,亮如白昼。
一楼人头攒动,不管男女老少,都给了最亮光芒中的男女投去了最炙热的目光。
男俊女靓,自带贵气,怎么看都赏心悦目的。
空气因子与音符一同跳跃,充斥着整个空间,难免让人期待着下一秒是怎样的画面……
各怀心思的两人谈不上山鸣谷应,却也算配合默契。
他们演奏的《沃尔塔瓦河》称不上荡气回肠,却也算行云流水。
站在前列的和筱莹无心欣赏,把两人哪怕最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她留意到傅承屹手指在琴键上,心思却只有身边的女人。
比如,他两次三番借着看乐谱的机会偷瞄盛南伊,哪怕目光平视时也不经意间瞥过几次。
比如,他表露出素日般的清冷矜贵,可细细一琢磨就能看得出眼神起了细微变化,不似以往那般高深莫测,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温柔,又像满足,亦或像是两者兼有?
和筱莹微不可察地皱皱眉,回味着傅承屹这两年的一些变化,摇了摇头,重新观摩起盛南伊。
显而易见,她的心思显然也不在演奏上,只是目不斜视地盯着乐谱,像个机器人一般地任凭手指跳跃在琴键上,心绪不知飘向了何方。
与傅承屹相比,和筱莹更难琢磨她的心思,眼底像覆了一层霜,遮蔽得严严实实的。
一曲完毕,冰消瓦解,盛南伊的心思戛然而止,笑容恰如其分地展现。
这次,她果断地起身,对着全老笑道:“献丑了,希望没扫了今晚的好兴致。”
全老心满意足地笑着回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一脸欣慰。
盛南伊比他想得还要明事理,今晚算是给足了全家面子,他岂会不高兴?要知道,全家人最在乎的就是面子。
眼波流转间,盛南伊骤然清冷下来的视线落在依然浅笑盈盈的章然身上:“章小姐,现在相信了吧?在钢琴或者任何技艺方面,我都没有可以指导你的。毕竟,你可是瑞、士、苏、黎、世大学的高材生。”
盛南伊把“瑞士苏黎世大学”几个字咬得很重,分贝不高不低,却掷地有声。
众人不明所以,章然却神色突变,杏眸快掠过一丝疑虑,却又极快恢复如常,她还是镇定自若地笑:“怎么会呢,盛小姐水平也不一般,有承屹哥的加入更是如虎添翼。我总听别人说,双拳难敌四手,果然,四手联弹的观赏性要远远过独奏。全老,您说呢?”
不知什么时候手里端起了香槟的全老容光焕,笑眯眯地点头:“自然,南伊和承屹你们俩配合得天衣无缝,相得益彰。”
和筱莹眨了眨眼:什么情况?
本在观望的两人也大跌眼镜,但听见全老这么说,又瞧见两人没有反驳或表露不快,也开始顺水推舟,纷纷说起了珠联璧合之类的恭维话。
流星裙流光溢彩,她的笑容更是灿若星辰,傅承屹眸底的暖意又深了几分,不自觉地对着几人淡笑回应。
满场的闪光灯此起彼伏,这大概是砚城本世纪的大和解场面,饶是亿万身家的名流巨子也想拿到第一手资料去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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