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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今正值深秋,雁池水干,一出密道便直接是地面了。
一丝风也没有。偌大一座后山寂沉沉的,只偶尔一声夜枭的叫声。
我向山下走,石阶上铺了一层枯枝叶,每下一阶,脚底下的声响,寂夜里就像是谁一声叹息。
读书台的台面不见了,只留下两块石撑。原先的台面是一整块青白玉,颇值些钱,大约是叫识货的抄家官兵们给搬走了。
府中一派萧条。
府人散了个尽,地面上全是些碎物,碎瓦片,碎瓷罐,碎灯盏……我仔细挑着地儿走,瞧向左右,发现但凡有个门窗的都被贴了封条。
香月堂外,我戳开窗户纸,见得里头空荡荡的,什么也不剩了。
“小……姐?”
我一僵,猛回头。
一株桂花树下,香灯瞪大一双眼向我爬来。
我将要抬脚,却叫何勤一拦。
地上,香灯一声闷哼,当即喷出一口血。
“叛徒,留你到今日,委实是本堂的耻辱。”
桂树阴影里步出一抹纤细白影,柔美动人。
那人影看向我,神色微微一滞,旋即明艳一笑,“小姐倒是命大,只是将军他,怕是不比小姐你了。”
我怔了半晌,同她道:“你究竟,是何人?”
人影笑起来:“小姐,却是连画眉都不认识了?”
我脑中极通透地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刺得我头皮一阵发麻,我敛了一回神,看向她道:“是你,将那龙袍和玉玺,摆在我爹房中的?”
她眼角弯了弯:“画眉,也是听的将军的吩咐。”
不待我开口,何勤已经飞身掠了过去。
白影一闪,画眉便没了踪影,只留一抹缥缈轻笑在桂林中。
香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手指头微微颤抖。
何勤蹲下来查探,香灯许是将他当成了我,猛地喘了两下,气若游丝般地断续道:“小……姐,对……不起。”
我木然站了一阵,拔脚向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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