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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青玄沈吟一会儿,道,“世子爷,照我说二世子是真没想到,他要有这心思怕不早就……”海寒听见这话,两个眼刀凌厉地扫过,上官青玄顿时噤声。
海寒琢磨来去,面色渐渐和缓下来,似若有所悟,慢慢道,“嗯,你这话倒是有些道理……不成!这是我疏忽了,若由著他生了这样心思,正儿八经恨上我,那以後可就麻烦了!”
他站在那里,凝神不语。
上官青玄侍立一旁,也不说话,心中腹诽:世子爷哪世子爷,恐怕二世子现在就已经恨您恨的牙痒痒了!怪只怪您脾性太惫懒可恶!
过一会儿,海寒似是想定了,一击掌心,“嗯,便是这样,也该是时候了。”说著抬头对上官青玄道,“瞧这架势,帝宝一日不除,文鳐一日不能死心,我原还想放那孩子一马,如今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了。你立刻著人去,将那孩子带回来,我要亲自送他进宫。”
上官青玄略一思索,立时便明白他意思,忙点头称是,刚要回身,想起屋里躺著的人来,“世子爷,那米洛该如何……”
海寒眼珠一转,满脸淫笑起来,“哼,他既送上门来……叫人把他洗剥干净送到我床上去,今儿就叫他替他主子先学学如何侍奉侍奉人吧。”
上官青玄哑口无言看著他。
海寒瞪他一眼,“怎麽?你觉得不妥?”
上官青玄不作声,只是点头。
海寒一撇嘴,摆摆手,“罢了!既然如此……就叫人把他洗剥干净送到你床上去罢,我可先说好了,我是要罚他,你可不能让他舒服喽!还有,明儿叫人传过去,就说文鳐世子的贴身侍卫爱慕上了咱们府里的人,是谁你随便说,便说他背主私逃,与情郎双宿双飞来了!哼!小文鳐,你气不气?气吧气吧……”
上官青玄听他说到最後,已经只剩摇头的份儿了。
45
花谷中时光悠悠,平静安宁,颇有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寒的味道。要不是泠默心急,天天跑到院子里盯著石头日冕数时辰,这三天倒似已经过了数年。未夕每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便忍不住掩了嘴笑,拉著他说东说西,花落满庭芳往往是躺在园子里竹榻上,边听边撇嘴。自从到了花谷,他那两只脚便没著过地,都是风之飞儿抱来抱去,吃饭沐浴晒太阳睡觉,把泠默直羡慕的两眼巴答巴答。
到这一日傍晚,泠默眼见落日余晖渐渐沈过山背,看样子哥哥今日还是到不了,不由得垂头丧气,正郁闷时,风之飞儿忽然自屋中走出来,背後花落居然没要他抱,也拿自己的两条腿跟出来。坐在泠默身边的未夕立刻站起来,喜道,“来了?”泠默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院门“吱”一声推开,走进一个人来,笑盈盈看著自己,道,“小默,有没有想哥哥?”
泠默睁大眼睛,只觉得欢喜涨满胸臆,不由尖叫一声,一下子跳起来。
云笙从来不知道自家手脚笨拙的宝贝还能窜得如此之快,一眨眼功夫便如小猫般跳进了自己怀里,五短四肢藤缠树似的紧缠上来,小小身子直颤,头拱在自己怀里,直叫,“哥哥哥哥哥哥……”云笙搂紧他,笑道,“我家宝贝小默手脚利索不少嘛。”
泠默自他怀里抬起头来,笑逐颜开,一溜儿小白牙当中缺了一枚门齿,看起来可爱又趣怪。云笙实在忍不住,笑著亲下去,两人唇舌相交,甜蜜的简直不可言喻。亲了半晌,云笙才笑著分开,对未夕、花落和飞儿道,“啊哟,对不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同我家小默已经不见了九载,是以这个,这个有点忍不住的说~”
未夕掩著嘴,一双大眼睛笑得弯月般,格格笑个不停,道,“许大公子甭客气,这是应当的,应当的。”花落看泠默又是欢喜又是害羞地把头埋进云笙怀里去,嘴角微挑,似要嘲笑他。只有飞儿毕恭毕敬,一本正经躬身施礼,“公子。”
云笙点头笑道,“飞儿花落,辛苦你们了。”
飞儿道,“不敢,属下自该尽力。”他抬头道,“公子吩咐的事儿属下已经办妥,只要到了清南河,便可顺流而下,番人大船就等在河口。公子马上就要动身麽?”
云笙道,“不急,番人的船月末才到,咱们先在这里待两天,满月时动身时间恰好。”
飞儿忙道,“是。”说著看了未夕一眼。
未夕这时稍微敛了些笑意,正色向云笙施礼道,“未夕多谢大公子对我家飞儿的大恩大德,大公子如今要出海避是非,就请带上飞儿一起,他的命是公子给的,请公子许他一辈子侍奉您和小公子,略尽犬马之劳罢。”
云笙淡笑道,“未夕姑娘言重了。我已同飞儿说过,从我乘船远行时起,便不再是什麽云笙主子,风之飞儿也不再是烟雨楼第一杀手,紫葭阁第二红牌,从此便是自由身,爱做什麽就做什麽,不受任何束缚。”
未夕还未说话,风之飞儿突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旁边的花落满庭芳一直默不作声在听,此时见他跪下,只一愣,也紧跟著跪下,伸手去握住风之飞儿一只手,昂头对云笙道,“公子救了飞儿的命,又瞒著冷楼主放我们自由,花落与飞儿心里感激,自愿跟著公子,不为别的,只为钦佩公子为人,我们甘愿侍奉公子一辈子,求公子答允。”云笙怔一下,还未说话,风之飞儿也抬头道,“是,求公子答允。”
云笙沈吟一下,微笑起来,道,“我要带小默退隐到海外,这一路上说不定很是艰辛,你们若要跟著,可别後悔。”
风之飞儿与花落满庭芳对视一眼,笑起来,齐声道,“属下绝不後悔。”
云笙笑道,“好。你们快起来罢,以後也别动不动就跪。”
未夕见云笙应了,也十分高兴,笑道,“多谢大公子。大公子一路辛苦了,是先用饭还是先沐浴?”
云笙看了怀里的泠默一眼,浅笑道,“这一路上奔的满头脸是灰,还是先沐浴罢。”
花落满庭芳突然小声笑道,“公子想沐浴,这花谷里到有个好地方,半山石边有一眼温泉,地方清幽,别说是人,连只飞鸟走兽都很少去,想怎样洗便怎样洗,舒服极了。”他边说边看飞儿,眼神轻软,大有深意。
未夕忽然掩嘴又笑起来,风之飞儿却一下子红了脸。
花落一本正经道,“公子只瞧那来时三岔河湾最右手的竹林,直往上走半里左近便可寻见,属下带您过去吧?”
云笙唇角微挑,含笑道,“不用了罢,难道小默不认识麽?”
花落也含笑道,“小公子这几日只在院儿里苦苦守候,并未出去游玩。”
云笙点头,“是麽?那正好,我便带小默一起出去走走,晚饭你们就先用罢。”
花落躬身答应,“是。”
云笙抱著泠默转身便走,走出老远,还隐约听见後头未夕笑不可抑道,“花落,你家大公子比你可沈得住气,哪像你那日,猴急的抓了飞儿便跑。”又听花落奚落飞儿道,“你脸红什麽?倒好似给压在底下的是你一样……”云笙忍不住笑出声来,一低头,见泠默乌黑明亮眼睛痴痴地望著自己,心里不由甜软,柔声道,“小默这几天等急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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