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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敲门的声音,不过我不想去应门,此时此刻不论是谁我都不想见,就想把自己隐匿在这巨大的黑暗中。
但是那敲门声不停,一下又一下,似乎要比比看到底谁比较有耐心。我终于受不住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从门镜里看到许莫然那张熟悉的脸。我吸了口气,拉开了门,但我真挤不出一丝表情,哪怕是一个虚假的笑也无法挤出来。
“你怎么了?”他问道,声音里有着平时没有的关心。
“没什么。”我走向沙发径直坐了下来,没有开灯,也没有做什么。
他把门随手带上,然后跟着坐了过来。
“这几天你都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刚刚好像听到开门的声音就过来看看。念锦,你还好吧?”
“嗯,不错,挺好的。”我漫不经心地应着。
“你这样……”许莫然蹙着眉,似在想着怎样来表达,“是不是因为我那天向你提出交往的事儿?”他问,虽然声音是一贯的隐忍淡然,却无论如何都难以掩饰里面蕴藏的那一抹小心翼翼。
“我没事的莫然。我最近很糟糕,今天更是,很沮丧。这种心情我不知你能否体会,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对你并不是态度冷淡,也并不是因为你那天说的那句话,我只是……”我顿了下,“心情不太好。”
他静默了半晌,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其实我喝醉那晚在北京时你就看到我这条腿了吧?”
他看着我,一双眼在黑夜中也显得那般明澈。就是到了如今,我也总是在想,这样的人,这样优秀完美的人,为何偏偏就是一个瘸子?
见我不吭声,他侧着头,屋外的月光照在他半边脸上,“谢谢你苏念锦,你给了我尊严和尊重,只是希望你忘记我那天说的那番话,我只是……只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放心,我会忘记的,所有的,那天晚上的那些话我都会忘记。从此以后许莫然就是我苏念锦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优秀的弟弟。”我看着他,郑重地道。
他那张白皙的脸上掀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嘴角微微向两侧掀动,却不知为何,落下时总觉得有一抹说不出的孤寂。
“好了,我不打扰你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了。”他起身,慢慢地向外面走去。
忽然一声雷响,我才猛然惊觉了什么事,看向他比平时走起路来要吃力得多的腿,急忙走了过去。
“又疼了吗?”我问。
他摇头,“没有。”他看着我的眼睛,顿了顿,抿了抿嘴,“有一点。”
我仍是不吱声,直直地盯着他。
他叹了口气,眼神不再漂移,对上我的眼,干脆地说:“没事的,忍忍就过去了。”
还是那句话,那句忍忍就过去了,那样的痛,那张惨白的脸,还有嘴上的血红,强忍疼痛的双眸,红肿如大萝卜的上半条腿,这一切的一切他到底忍了多久?!
我冲上前,一把抱住他,我说:“许莫然,你干吗要这么坚强!难受了就要喊疼,不知道有人说病痛时哼哼几声还能帮助缓解疼痛吗?你干吗就这样死死地忍着,你忍给谁看呢啊!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就是疼了要让他们知道,痛了也要让他们知道,不高兴了也是,高兴了更是。你一直就这样,什么都自己憋着,多累啊。许莫然,靠在我怀里待会儿,你身上太冷,太冰,怎么就总是这样不知道珍惜自己呢?”
他的身子僵硬了。被我抱住的那一刹那,他浑身都僵住了,甚至像是被什么震住了一般,他的身子抖得更为厉害。
“怎么?疼得厉害了?”
他摇头,看着我的眼,细细地看着,突然伸出手环住我,“好久没觉得这么温暖了。”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就放开了我,任凭我再怎样问他都只是摇头,然后转过身,默然地上了楼,每一步都很艰涩、孤寂,却多了一分坚定。
多年后许莫然对我说:“念锦,你知道吗,那一晚你不该抱我的,你那一抱就把我死死地捆住,再也没有办法逃离了。”
隔了几天我去秦子阳那儿,但是想到什么就临时去了沃尔玛,却不想,竟然在路上碰上了白可。这也在所难免,毕竟这里是t市的市中心,购物的繁华地带,她们这些人,闲暇的时间一大把一大把的,逛街就成了消耗金钱和时间的一种主要方式。
“哟,这不是苏念锦吗,我当是谁呢。”
其中一个女的用着嘲讽的语气道。
白可转过头,看向我,眼神愤恨得巴不得一口把我吃下。她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苏念锦,你那店开业我没去,前几天我补送给你的开业礼物怎么样,可还算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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