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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的改变乃出于势利与贪一方之财的缘故,因为嫁一个供吃、供住、供玩又供零用金的现成凯子郎,总是比守株待免好吧!
第二,因为她好色,巴不得能名正言顺的上他的床。随着七十二小时的飞逝,她发现他这个“缘投桑”很会吊人胃口,尤其是让她开荤、了解“人之初”后,就对他完全失上了抵抗力,在短时间内把她从贞洁“劣”女变成一晌贪欢的女色魔。
第三,他一定是在她身上下了蛊,而能解蛊的仙丹妙药就是他本人。要不然,她怎么会对他的举动那么在乎,甚至介意到想飙到他面前,摇尾乞怜的求他替顾她一眼?
昨夜熄灯至今已过了十四个小时,这期间,他没念过她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整个早上他只着一套慢跑装,双手比前又摆后地指挥大局。而被化妆师上了“叠”厚似千层糕妆的她就好象是屠家多出来的家具一般,没地方可让她歇脚,只能挨墙靠壁站,最后她被逼得无地可蹲,只好上楼横趴在窗台,俯瞰庭院外面忙得一团乱的工作人员。
而今儿个的天气又好得不象话,不能为她营造些郁卒、悲惨的心情。琉璃蓝的天空飘着几朵棉花糖般的云,暖暖熏阳散发光热,透明的金芒自其间曳洒在柠檬绿的舒爽草坪上,把珠圆玉润的晨露映照得闪闪发亮,翩翩起舞的白蝶公然在花丛间追逐嬉戏,不知打哪儿蹦出来的猫小姐正死皮赖脸地躺在屠家墙角边,打算使出浑身解数,引诱三只即将抓狂的“猫王”。于是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睑,哪知才刚低下头,就瞟见窗台前的土盆里,有一对动作迟缓的蜗牛正毫无顾忌地亲热着。
“老天!”她嫌恶地将窗帘拉下,酸不隆咚地说:“全都是贺尔蒙在作祟!”她有股冲动,想一把挥去这虚假的灿烂。
不仅仅春光明媚的天候教她反常,另有几桩事也是出乎它意料之外的。
首先,她的婚礼相当本土化,是那种吃流水席的,因为屠世民认为这样办桌才够热闹,才能吃出本土的喜气味。而屠老爷命人为她准备的白玫瑰头饰竟出乎意外的大,当她将花饰往头上一戴后,就如同顶了个大探照灯,莫非这暗示她和屠昶毅的未来将是个无底黑洞?她急忙甩头想拋开蠢念,不料“玫瑰灯”又滑至她额前,惹得她想一把拨开这累赘的玩意儿。
再来,屠昶毅的兄弟姊妹、侄甥孙儿还真是出乎意外的多,多得让她无暇去记谁是谁,只能碰运气的大玩“连连看”。敬酒完毕,岳小含猛然发现沾了屠昶毅的光,自己的身分也连带水涨船高,一跃而至婆字辈。妈妈咪啊!在被四十来岁的“侄孙”喊声表叔婆后,她不老也先衰。
好不容易能坐下来喘口气时,她却如坐针毡,无法平静下来,因为她的肚皮快被茶水撑破了,她甚至觉得后面的拉链随时都会爆开。于是,她只好拚命朝屠昶毅使眼色,要他低下头来,但他对她的求救竟视而不见,身子一旋竟和别人打招呼。
她承认,这种老土、滑稽的矿坑公主模样的确教人不敢恭维,但他也没必要做得那么明显吧!连看她一眼都不屑。
终于,呕了一上午气,她猛然拉下屠昶毅的头要他正视自己,龇牙冒出今日的第一句话。
“喂!我憋不住了!你们家最近的厕昕在哪里?”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攀住他的手,两脚交叉地晃来晃去。
屠昶毅见状,从容欠身告退,一话不说地大步领她到车库。可惜他们还没进入车库,就已瞄见五位三姑六婆大排长龙。她还来不及听她们谈“那个不知分寸的新娘”怎样怎样,就被屠昶毅拉上了楼。很不幸,屋漏偏逢连夜雨,二楼的盥洗室竟然也“客满”!
她冷汗直冒,忽地弯下腰,紧抱着肚子打颤,“我不行了!就快……出来了!”
“在这里怎么成?你要下金条,总得找个坑蹲吧。”他口里没有讶异,只有谴责,好象认定她一定会干出这种不上道的拙事。
她没好气地觑他一眼,粗声道:“我不是白痴,当然知道此地不宜撇大条,但是我真的走不到了!”
“走不动?你到底是吃了什么?”他搀她起身,双手围着她细小的腰肢,仔细观察她的面色。
“我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吃,只有喝茶的份。喔!老天,不拉一顿我会死……屠昶毅,我若真的翘了辫子,铁定是被你克的……”她抬头想狠狠瞪他一眼,没想到看见华服披身的他,眼珠子一凸,就为他的英姿勃发所倾倒,随即想到“天不假年”的自己再也没机会缠他,不禁呻吟了起来。
“怎么办?我可能真的要死了。我这么年轻,还没想到要怎么死哩,你说土葬好,还是火葬好?或者干脆一点,把我全身解剖,看谁缺啥就拿啥,然后再把我丢到酱缸腌一腌,做成木乃伊好了。哇!好痛喔!该死的屠昶毅,你有没有听到!”她抖着唇,甩开他的扶持,身子蜷缩成一团,开始剧烈地打冷颤。
屠昶毅倾下身子扯住她的手肘。“你这个傻瓜,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告诉你,你的气旺得很,想死还没那么容易哩。”
嘴上调侃归调侃,屠昶毅见情况不妙,猛地将她横抱而起,十万火急的往大梯上冲去,千层白纱里着他的黑衣,迅速消失在三楼的楼梯顶端。
岳小含连拉了三次肚子后,整个人虚脱无力地仰躺在床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以至于浓妆红艳得有些夸张,教她看来“活”像一尊腊像。
屠昶毅跪在床边,忧心忡忡地抓住她的手,“你还好吧?要不要我找医生来?”
岳小含低垂着头,“少大惊小怪了,我被你强灌胃药后,已经好多了,稍微躺一下,应该就可以起身了。”话毕,沉默数秒后,她竟难过得留下了眼泪。“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子,一定是我无意间吃坏了肚子。请了解,我不是故意要破坏今天这个场面的。”
屠昶毅无奈地报以一抹微笑。“傻瓜!没人说你是故意的,想那么多干什么?而且,一向精明的你也不会笨到做出那种跟自己过不去的勾当,对不对?”
岳小含鼻一皱,讪讪然地吐了一句,“你还真了解我。”
“来吧,我们把你这身累赘的衣服换掉,让你可以躺得更舒服些。”他动手开始卸除她身上的礼服,为她这身行头而吃惊。他暗忖,被里得像甜粽的她没被热昏倒是奇迹。
当他解开缠着她胸腹的紧身衣往椅上一丢时,她放松似地深吸一口气。“我还得下去招呼你的亲戚啊!”
他边解开她的裙扣,边低斥:“都病成这样子了,还招呼什么?”
裙头一松,裙子自然被厚重的下摆拉引,下滑至脚踝,衣着单薄的她随即踏出那团衣料,认真地回身说:“可是我不下去招呼,会让你的面子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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