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耳光响亮,砸在江渊脸上。
江渊连连给沈清扬道歉“见笑了”,护着她出去,却不知道程思青转身红了眼眶,不知道那天晚上,江近城据说娶了一个才认识两个月、比江甜大不了几岁的老家女孩,不知道程思青湿着眼睛仍语速从容地说“哦,知道了”……
“甜甜,”江渊喑哑,“清扬不爱我,我爱她十年……我就是被戳中心思恼羞成怒口不择言……”
“甜甜,真的对不起,我特么就是混账……”
“甜甜……”
说到最后,那个头发永远一丝不苟、皮鞋锃亮、谈判上前总喜欢衔着金属边眼镜腿转笔,风流倜傥、语笑十里洋场的男人,几不成音。
江甜缓缓把脚放上床沿,抱住膝盖:“没事的,会没事的。”
不知道在说给自己,还是在说给江渊听。
挂了电话,天色愈黑。
江甜从前怕,此刻一个人默默缩成一团,好像黑暗可以让人安心……
整整两个小时,她才接起陆允信电话。
“你还好吗?”陆允信语气担心,“怎么一直没接电话,刚刚还占线,我回来找你结果堵在一中门口了,你还要过来吗,东郭她们一直在念叨你,你还要过来我就直接下车,你不过来我就堵回来。”
………
江甜到南门老火锅,东郭和同学们刚好从里面出来。
“来这么晚喝洗碗水吗,待会儿让陆允信陪你买点吃的。”东郭微醺地倚在江甜身上。
“我随便吃点就行,”江甜笑眯眯扶着东郭,“送您回家?”
“得,”东郭站直推辞,“你们年轻人好好玩,不过这才高考完,”她想到什么,“还是要注意分寸,有的事情可以晚点再做……咳咳。”
江甜打哈哈:“分寸,分寸。”
其他同学跟着咳咳呛呛。
陆允信站在马路对面朝这边挥手,东郭笑着凑到江甜耳边:“我是想你们好,又怕你们不好,必须说,又不想说……考完了,就好好玩。”
江甜点头和东郭拥抱,同学们和东郭拥抱。
有的人抱着笑了,有的人抱着哭了。
一中门口人很多,做什么都被挤着。
冯蔚然提议买两箱拉罐啤酒到操场一醉方休。
陆允信和江甜跟在大部队后面,陆允信一手拎着冷掉扔掉又重新买的红糖糍粑和章鱼小丸子,一手牵着江甜的手。
华灯初上,人头攒攒。
校园是熟识的校园,文化长廊上的板报却变了模样。
操场前面的小路被走烂又翻新,操场里起哄和呐喊漫天。
一行同学寻了处空当,三五个围坐在一起三国杀,七八个狼人杀,聊分数的,聊八卦的,聊喜欢的。
《友谊地久天长》响在广播里,陆允信和江甜坐在操场台阶中间级的边缘,两个人被罩在树下的阴影中。
冯蔚然抻着脖子喊:“甜姐儿你吃完没啊!吃完过来斗地主啊!傅爷不是说你是斗地主职业选手吗——卧槽船长你打我做什么!”
“特么说你傻还是说你瞎!”沈传嗤。
而台阶上,章鱼小丸子的盒子放在陆允信腿上,江甜用左手别着插鱿鱼须吃,陆允信左手和她右手勾在一起,手指漫不经心缠过来又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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