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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晚同他对视,回答前的那个瞬间,想到王尔德的道林·格雷的画像。
她和梁序之的交谈,并不像情人之间隐藏在暧昧之下的施与求,而只是一场完全不对等的谈判。
王尔德故事中的少年对着镜子许愿,和魔鬼做交易,交出了自己的灵魂。
而她不会。
直到很久之后,钟晚才知道,他跟她一样,也厌恶那些包装欲念的虚僞掩饰,但深究起来,那时他们之间,揭下虚妄的外壳,似乎也没有多少真实的存在。
钟晚抿了下唇,按捺住心中忐忑,“最需要的是钱……如果可以,还想拍几部电影。”
余下的,就靠她自己徐徐图之了。
梁序之:“还有吗?”
钟晚垂眼,摇了摇头,扯出一个很模式化的笑容,冠冕堂皇道:“我是想走捷径,但做人也不能太贪心了,不然很可能一无所获。”
梁序之靠在椅背上,没说话,也没问她需要多少钱,片刻后,缓慢擡起一只手。
钟晚来不及多思考,但也记得她是来做什麽的,只凝滞一瞬,就快步过去,去碰他那只手。
他们只有极短暂的接触,像是电流蹿过指尖,钟晚只感觉到,他小指上的那枚银色尾戒在她掌心划过,留下极冰凉的触感。
这一下,钟晚手脚都好像无处安放,无意识蹙着眉,目光躲闪,难掩局促地站在他面前。
梁序之看着她,勾了下唇,嗓音极低,“原来就这点胆子。”
“……”
梁序之语速缓慢:“我只是让你过来。”
他没说下去,垂眼,目光划过她刚才朝他伸向的那只手上。
钟晚更觉无措,尤其他身后还有助理、保镖什麽的在场,耷拉着脑袋嘀咕:“您又没说…”
“梁先生。”她话锋一转,马上又问:“作为交换,我需要做什麽?”
她原本是明白他们是什麽性质的交易,但梁序之这个态度,让她有点不确定了。
梁序之只眼神示意了下,他身后那几个人就全都离开。
钟晚听到关门声时还在想,跟在他身边的人真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每次他就这样一个眼神或动作,他们都知道自己要怎麽做。
那几人出去,贵宾间里只就只剩她和梁序之。
大概是工作人员收拾好了马场,窗外的灯也熄灭几盏,室内的光线也柔和几分,桌上的檀木还在焚着,飘来宁静的幽香。
梁序之低沉地出声,不容置喙的语气,但没带有分毫欲念:“我们可以开始一段各取所需的关系。在此期间,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钟晚顿了片刻,“那我呢,需要做什麽?”
梁序之笑了,看着她:“钟小姐,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明知故问。”
“…我,”钟晚顿了下,咬着牙说:“算是知道吧。”
“但可能,没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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