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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流云都没想到白家的长孙会这个时候跑来添砖加瓦,现在看起来效果比最初自己的预期还要好上许多,心里面顿时就踏实下来。
她煞有介事地示意白家长孙稍安勿躁,自己屁颠屁颠跑到袁牧跟前,凑近袁牧耳边对他小声嘀咕道:“大人,您说这是不是天意?本来我还想着咱们在这里演着一出,要是最后什么也没引出来就尴尬了,没想到现在效果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袁牧依旧面无表情,微微垂着眼,偏过头去在慕流云耳边轻声道:“趁热打铁,我们在松州也耽搁了一些日子,早点处理完早点回程。”
旁人并不能听到他们两个人互相说了什么,只能看到那位穿着法衣的道长在小道士耳边,嘴唇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然后小道士一脸恍然,点了点头,又回到中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慕流云移动,等着她开口。
慕流云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道袍,对白家长孙说:“我师父说,万般皆有因,万般皆是果,那黑气一路弥漫到贵府,想来也是贵府过去对那邪祟也是有些什么亏欠的。”
白家长孙很显然并不认同这个说法,脸上表现出了一些不悦。
但是慕流云的话被一旁的人听着,却觉得颇有些道理。
有人在一旁插嘴道:“是啊!那肯定是有亏欠的!想当年,那个白栋白掌柜家生意兴隆的时候,你们这一支可没少占人家的便宜,愣是跟别人说你们白家的织染都是一样的,都是一大家子的分号而已,在哪里买都一样!
人家白掌柜那会儿看在本家是份上,也没跟你们计较过什么,任由你们在外头打马虎眼,结果后来白掌柜出事了,你们家还不是立马就开始撇清关系!多没良心呐!”
“就是就是!我还记得呢!当年白掌柜死在了外头,然后一群人跑去他家里头讨债,逼得家里头老爹老娘,孤儿寡妇,无路可走,跑到你们家门口去借钱想要把这一关过了,结果你们说早就分家了那么多年,已经不是一家人了,帮不了!”旁边有人帮腔说。
那白家长孙没想到这种十几年前的事情居然还被人记着,现在当众就揭短,一时之间面红耳赤,众目睽睽之下,就好像站在钉板上了一样。
“那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我那会儿年纪尚小,家里的事情也轮不着我来做主!当年祖父做的决定,过后他老人家也很后悔,现在我祖父都已经故去多年,这事儿怎么还能算到我的头上呢!”他觉得自己还挺委屈。
慕流云摆摆手:“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有的人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结下了恶果,有的人是因为被自己的血亲牵连,所以一并受罪,你是白家的子孙,祖父当年不仁,霉运报在了孙子的头上,也实属正常。
这样,这事儿对你来说倒也算得无妄之灾,我给你一道灵符,你带回去贴在自家大门上头,再到那个不祥的宅子外头化些纸钱,回头找个黄道吉日,为你那本家堂叔重新修一修坟,每年清明之时,捎带手给他也化些纸钱元宝。
这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因当初冷漠不义结下的怨,也只能这样用诚意来化解,假以时日,府上的黑气应当就会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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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一章银葫芦
慕流云一边说,一边煞有介事的摸出一张袁甲帮忙写出来的“灵符”,递给白家长孙。
白家长孙接过灵符喜出望外,连忙仔仔细细放进自己怀里,生怕一不小心被旁边别的什么人给抢去了似的,看样子之前吓得着实不轻。
“修坟的事情好说,我回头就安排人去找工匠!多谢道长为我白家指条明路!这些谢礼小小心意,还请道长收下!”他一副很豪气的样子,冲那些匣子挥了挥手。
慕流云脸上笑呵呵的,直奔其中一个仆人,将那人手里的小匣子接了过来,这个匣子里装了一对银葫芦,个头儿倒是不算大,在那一排匣子里面当中显得很不起眼儿,就连抱着匣子的仆人也是站在最边上。
换做没眼力的人,或许会觉得这是那些礼物当中最不起眼,最不值钱的玩意儿,实际上这两个银葫芦再小,少说也得有那么十两银子才能铸得出来,而被端在最显眼位置的那一对玉石雕刻的奔马,估计一对儿拿出去连五两银子也换不回来。
“这位善信的心意我们领了。”慕流云把银葫芦拿出来,木匣子又递回给那个仆人,一回手,银葫芦又交代袁甲的手里头,这才对白家长孙道,“我们随师父云游,也并非图财二来,只不过是没有机缘的人,若不收些银钱难免会结下不必要的因果,对彼此都不好。
旁的那些珍宝,就请善信带回去吧,我们是不会收的!修坟之事定要抓紧,不要耽搁!”
白家长孙也没想到慕流云一出手就先把银葫芦给收了,他本指望着这几个道士不敢收这么厚的礼,推拒上几句,自己就留下一盒翡翠或者玉瓶之类,将其余都带回去呢!
尤其是那一对银葫芦,那是这一排东西里面最值钱的一个匣子,拿去柜坊也是可以当做银钱一样下注用的,可是那些破玉马和翡翠珠串,品相不够,人家就不肯收了。
可是银葫芦道士收下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一咬牙认了。
白家长孙的事情倒是了结了,旁人却还不肯散。
“道长!道长!那我呢?我呢?”之前在西集听了书生的遭遇,吓得跑过来的那个老者急了,“方才那好歹还是个白家的人,也算是同宗同族,被牵扯上也说得过去!
我与那出事的白三爷家只不过是住得近了一点,这么多年都未曾有过什么往来,我们家是开豆腐坊的,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磨豆子,点豆腐,卖豆腐,一直要忙活到晌午才能落一会儿闲,赚得也是辛苦钱,不曾与那白三爷的行当有过什么相冲的地方啊!为何我家也会遇到那种事呢?!我又当如何?”
“莫怕!莫怕!平素不做亏心事,遇事也就自然不用心慌!”慕流云又摸出一张“灵符”递过去,“我师父先前说了,那个老宅萦绕的不过是怨气而已,并不是邪祟本身,所以怨气凝聚,不免会幻化出一些怪相。
你家与那一户并无牵连,清清白白,便不必害怕,拿了灵符回去,照我说的贴在大门顶上,那怨气自然不会再滋扰到你们家了!”
老者喜出望外,连忙接过灵符,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道长,我方才出来吃茶,随身就带了几个铜钱,这灵符的钱容我现在回家去取,取了给你们送过来吧!”
“不必了,老丈甚是面善,这灵符分文不取。”慕流云摆摆手。
老丈大喜过望,连忙作揖,之后又不大放心的问:“那道长,我是不是也得像你方才吩咐白家大爷那一房一样,弄些纸钱元宝到那个老宅子给那白家人化一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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