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琢同沈又容一道看向皇帝,淡淡道:“陛下若无别的事,本王就先告退了。”
说罢,纪琢也没有看皇帝,牵起沈又容的手,与她一起转身离开。
人群很安静,大家都听到了纪琢的声音,他握着沈又容的手,声音低沉温柔。
“手怎么这么凉?”
纪琢道:“早跟你说过,这些有的没的宴会,不来也罢。”
围观的众人之中,皇帝理都不愿意理这些人,与淑太妃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离开了。淑太妃与惠妃面色都不好,惠妃一时肚子疼了起来,淑太妃忙命人将她送回了宫。
宗室命妇一时也散去了,大家在底下悄悄的评价沈又容。观纪琢的态度,他极宠爱自己这位小王妃,可听淑太妃所说,端王妃身体不易有孕。
沈又容能风光多久呢,这个面子,众人是给还是不给呢?
这些事沈又容都不知道了,她回去之后就生病了。一来身上来了月信,二来受了凉,又是咳嗽又是头疼,情状十分可怜。
天昏沉沉,人也昏沉沉,沈又容腰酸的几乎直不起来,睡过一觉做些光怪陆离的梦,出了一身的虚汗。
白烟去找太医了,不多会儿,太医背着药箱过来,身边还跟着面色凛然的纪琢。
太医不敢怠慢,仔细诊了脉,又写了方子,交代说不能受凉。
纪琢又问他沈又容月信一事,“准倒是准,每月差不了几天,只是疼的厉害。”
太医没想到这些事情端王也知道,只道:“女子妇科病难治,须得长久调养。眼下先治好王妃娘娘的风寒,我再开一剂止疼药叫娘娘舒缓一些。”
纪琢接过方子看了看,道:“去拿药罢。”
杜鹃连忙引着太医出来,去往厢房歇息,自己拿了方子煎药。
沈又容仍睡得昏沉,纪琢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烛火爆出极细微的声响,沈又容睁开眼,入眼看见头顶的芙蓉帐,她愣了一会儿,才开口叫人。
纪琢就坐在床边,见沈又容醒了,便将她抱起来,倚着迎枕坐着。
纪琢端了温热的茶水来,沈又容捧着茶水,小口小口的抿着。
纪琢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王妃娘娘,你真让人操心呐。”
沈又容抬眼看向纪琢,她的小脸儿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看着越发的可怜。
纪琢自然舍不得对她生气,温声问道:“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沈又容点头,想要下床。纪琢拦住她,叫人搬了个矮几来。
“在床上用饭像什么样子。”
沈又容道。
纪琢不以为意,“太医说你是受了凉,这一来一回的,又要折腾。”
纪琢看向沈又容,道:“我亲自伺候你,没人说你不规矩。”
沈又容想了想,便应下了。
纪琢看着她,忽然笑了,道:“年纪不大,规矩倒是挺多。大姑娘,你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又叫沈又容大姑娘,沈又容不知道怎么的,喉口忽然酸涩起来。
做端庄贤淑的大姑娘是很不容易的,一把尺子嵌在沈又容的脊背上,嵌在沈又容的口舌中,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规矩。
纪琢摸了摸沈又容的脸颊,“我就知道,你这么多年,过得不快活。”
沈又容张了张嘴,生病降低了她控制情绪的能力,她话还没说出口,泪珠子就先滚了下来。
“我不想守那么多规矩。”
沈又容看着纪琢,红着眼道:“我不想辰时就起床,不想去参加那些夫人们的聚会,我想出门,想去外面街上看看,我还想跑马,我其实是会骑马的。我还想听贺小方唱戏,贺小方红了之后,她们都说贺小方唱的不是正经戏,我都很久没有听他唱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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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琢:除了最后一个,其他都行。
沈又容:呵,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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