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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股间的痛意缓过去一些后,烟儿才凝神打量起了郑衣息,也瞧见了他腰间极为突兀的荷包。
黑蒙蒙的底色,上头还绣着一支小老虎。
虽则布料粗粝不堪,可那小老虎却活灵活现,十分雅趣。
烟儿多瞧了两眼,便不曾发觉铁梨象纹翘头案后的郑衣息已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未几,书房外倏地响起一阵老迈的嗓音,再是双喜染着喜色的呼唤之声。
“于嬷嬷怎么来了?”
话音一落,便见铁梨象纹翘头案后的郑衣息敛起了脸上的厉色,搁下了手里的狼毫,快步走到门前推开了屋门。
下一瞬,烟儿便听见了郑衣息喜上眉梢的笑谈之声,往日里凝在眉宇里的郁色化成了能溺死人的柔意。
“于嬷嬷,您是一个人走来的?”
烟儿简直不敢相信的耳朵。
如此高高在上的郑衣息竟会用这般尊敬的语气去与一个奴仆说话?
“我给世子爷做了些糕点。世子爷日日事忙,定是忘了用晚膳。”于嬷嬷老迈的嗓音里透着几分疼惜之意。
这点疼惜无关身份,无关尊卑,是一腔出自真心的孺慕之意。
烟儿听在耳里,也不由得忆起了自己那温柔和蔼的娘亲。
鼻间蓦地一酸。
郑衣息小心翼翼地将腿脚不便的于嬷嬷搀扶进了书房,亲自搬了团凳来让她坐下,又吩咐烟儿去斟茶倒水。
转念想到烟儿腿脚不利索,便隔着窗吩咐起了双喜。
于嬷嬷笑花了眼,只说:“世子爷不必忙了,老婆子我不渴。”
说罢,她才坐定了身,望向了藤椅里的烟儿。
烟儿顿觉不自在,便欲从藤椅里起身,谁知于嬷嬷却笑着说:“是个伶俐齐整的好孩子。”
郑衣息瞥了眼烟儿,倒是没有多说些什么。
他与于嬷嬷难得相见一回,便细细问起了于嬷嬷腿上的旧疾,以及饭食安康之类的事宜。
于嬷嬷一一应了,笑着说道:“爷不必惦记我,老太太指派了两个小丫鬟照顾老婆子的衣食起居,我如今可是在享清福了。”
这一声淳厚衰颓的笑声让郑衣息抑不住地心内一叹,眉眼又放柔了几分。
他道:“嬷嬷要寿体安康,福泽百年。”
于嬷嬷也软了心肠,替郑衣息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叹道:“咱们息哥儿如今是有出息的人,你娘……”
话说到此处,戛然而止。
“你姨娘在九泉之下看到你如今意气风发的模样,必然十分高兴。”于嬷嬷笑着说道。
郑衣息敛下眸子,不让里头的情绪泄出来分毫。
于嬷嬷又坐了一会儿,遥见外间夜色寂寂,才说道:“老婆子该回去了。”
郑衣息欲亲自将于嬷嬷送回荣禧堂,于嬷嬷却死死拦住他的手,只说:“息哥儿好不容易挣下了这些前程,别再惹出什么事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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