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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是要接触了,才会愈发地了解。可是面前之人,却是让我愈发地茫然。
为何不让我知道?怕我担心?还是其他?
呵,全是些没有道理的理由。
本能地想抬手去碰触他的额角,却想起,他还戴着面具呢。呵,此刻还真觉得他的面具是个麻烦来。可,我却突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强行摘下他的面具,我不想,趁人之危。
我桑梓做事,从来光明磊落。
他却还能笑:“我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全让你瞧见了。”
他说话的时候,我才隐隐地发觉,他的声音已经渐渐嘶哑起来。
而我的心,再次渐渐地变得不平静。
与他一起,我总觉得自己疯了,为何总要一遍一遍地,想起苏暮寒?
他发烧了,连着声音都嘶哑了,却是独独不在我面前咳嗽。
我忽然发现,原来我那么希望他咳嗽,可是他偏偏不。
忍住双手的微颤,低声问他:“很难受么?”
他却是摇头。
怎么可能不难受呢?我想起那时候夏侯子衿生病,又是发烧又是咳嗽,绕是我,都瞧得有些惊心。
此刻,又没有药,没有大夫。我突然对他,心生愧疚起来。若不是为了拉我,姚淑妃也不会出手伤他,他也便不会随我一起跌下来。
喟叹一声,扶了他道:“你休息吧。”
他迟疑着,我又道:“我保证,不揭你的面具,当是还你今日救我一命的恩情。如此,你可放心了?”
他轻笑一声,却是不说话,侧身躺下去。
火光照在他的面具上,时而明亮,时而昏暗。
我瞧见,他的眼睛轻轻地闭了起来。
我坐在他的身边,不时添加着柴火。
很快,便听见他的呼吸声慢慢变得均匀,看来他已经睡着了。明明已经很累,却硬是要撑着,韩王啊,我不知他究竟在死撑着什么?
而我,迟疑了下,终是伸手握住他的手。
如臆想中的那般消瘦,我忽然想起那日,苏暮寒透过纱帐而伸出的那修长而又指关分明的手来……
只是我想,苏暮寒的手,必定是冷冰的。
如今我握住的,却异常的炙热。
感觉他的手指微微一动,我吓了一大跳,忙松开了握住他的手,捂着胸口盯着他看。好像是做了亏心事的小偷一般,见他并未醒来,才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继而,又不禁觉得好笑。
我真是傻了。
抱膝而坐,没有了说话声,洞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外头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风已经变得好大了,我不敢回头去看。
拼命地,强迫自己去想一些别的事情。
我与韩王落崖的时候,南山的刺客还没有收拾干净。心里无端地紧张起来,夏侯子衿他应该,没事吧?
呵,他身边那么多人保护着,怎么可能有事啊?
没事的,没事的,安慰着自己。
继而,又想起今日在南山的那些刺客来。
大宣、北齐、南诏,或者根本就是天朝的人。
只可惜现场太过混乱,我一时半会儿,还理不出头绪来。
此刻,想必卿恒一定急得不行啊。深吸了口气,幸好我没有死,否则,他的性子,一定会责怪自己一辈子。卿恒,我最了解他。
夏侯子衿会下令寻找我和韩王,而卿恒即便没有他的那道命令,也会彻夜地搜寻。从雾河里,乃至雾河边……
我至今还不知道究竟被冲了多远,他们搜索起来定会很仔细,不会漏掉一处地方,希望,可以快点找到这里来。不自觉地看了一眼韩王,他的情况似乎并不乐观,只是我不知道,他何以来的这么好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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