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端着茶点来到院子里,心中一片沉静。她小心翼翼地把各种茶水和糕点一一摆放好,动作轻缓而细致。雪白的雪花酥、晶莹的桂花糕、红润的红枣糕,还有精致的水果拼盘,配合着香气四溢的茶水,在秋日的微风中显得格外诱人。
郁文礼和徐曼青早已到了,他们似乎在讨论着什么。郁文礼眉宇间透露出一丝轻松,而徐曼青则笑意盈盈。阿璃心中不由自主地一紧,她明白他们的亲近无可厚非,但看在眼里,总有些难以言说的酸楚。她摆好茶点后,尽量保持镇定,轻声说道:“老夫人,茶点已经备好。”然后退到一旁,安静地站着,默默看着这一切。
不一会儿,徐锦言带着李小姐从花园方向缓缓走来。两人步调一致,显得格外和谐。但徐锦言的神色却有些不对劲,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目光总是飘忽不定,似乎对眼前的景象心不在焉。阿璃瞥见他们朝这边走来,心中一紧,她赶紧低下头,努力不让自己去看徐锦言和李小姐的样子。
老夫人看到他们四个都到齐了,微微一笑,挥手让他们坐下。郁文礼和徐曼青站起身来,分别引导徐锦言和李小姐入座。徐锦言虽神色冷淡,但在礼节上依旧周到,轻声对李小姐说道:“李小姐,请坐。”李小姐微微一笑,优雅地坐下,温婉大方的气质与她的衣着相得益彰,让人不禁对她的身份多了几分敬意。
阿璃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落座,心中竟然生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侍女,此刻的自己和这几位出身显赫的贵公子小姐相比,显得那样渺小。她压抑住心中那股复杂的情绪,默默祈祷自己不要引起注意,希望能安静地完成老夫人交代的任务。
老夫人慈爱地看着四个年轻人,和蔼地说道:“难得你们都在,不如趁着这个好日子,好好享用些茶点,聊聊近况,也算是家宴一般的轻松。来,尝尝阿璃做的这些糕点,都是她亲手准备的,味道很好。”
徐曼青拿起一块桂花糕,微笑着赞道:“阿璃的手艺一向很好,这桂花糕香气扑鼻,入口松软。”说完,随手递给了徐锦言,“哥哥,你也尝尝。”
徐锦言接过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嘴角微微扬起,但那笑容转瞬即逝,似乎又被一层深沉的情绪遮盖住了。他放下糕点,缓缓说道:“味道确实不错。”声音低沉,透着些许疲惫。
阿璃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心中一阵抽痛。她知道自己不该再有任何奢望,但心中的情感却无法轻易抹去。她偷偷瞥了一眼徐锦言,却正好与他探过来的目光撞在一起。她心中一慌,赶紧低下头,仿佛怕被人看穿心事。
徐锦言的眼神柔和了几分,心中有些纠结。他多么想要找个机会与阿璃单独说几句话,告诉她自己并非有意与李小姐亲近。可是面对老夫人和身边的这些人,他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悄悄将那份情感埋在心里。
老夫人见他们四个渐渐放松了些,笑容更深了一些,“你们年轻人啊,有空多走动走动,互相了解了解才是好事。曼青,你带李小姐来这郁府走走,也是不错的安排。”
徐曼青微微颔,“是啊,老夫人,初秋的天气好,我和文礼哥哥早就计划着一起去郊外游玩,这次正好叫上李小姐和哥哥一起,大家凑个热闹。”她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几分调皮,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徐锦言的心不在焉。
李小姐微微一笑,声音清脆而动听,“多谢曼青小姐和郁公子的邀请,能够与各位结伴而行,实在是我的荣幸。”她看向徐锦言,笑容温柔,“徐公子为人谦和又有礼,我能够成为徐家的朋友,也是十分幸运。”
徐锦言听到李小姐的称赞,表情微微一怔,随即回以礼貌的微笑,但心中却泛起了阵阵波澜。他心里清楚,徐母的安排和李小姐的靠近都是有目的的,而自己只能默默接受这种现实,但看到阿璃站在不远处的身影,他的心情就更加复杂。
四个人在老夫人的招呼下,慢慢品尝着茶点,也闲聊了许多,气氛一时显得和谐而温暖。老夫人时不时抬眼看看徐锦言和李小姐,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情。
青青和荔枝站在阿璃旁边,看出了她的不自在。青青轻轻碰了碰阿璃的手臂,低声道:“别太难过了,今天过了就好了。”她的声音柔和中带着一丝劝慰。
阿璃勉强笑了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她知道青青是为了安慰自己,但内心那种无力的感觉却像潮水般涌来,让她无法呼吸。她偷偷看了一眼正在与李小姐交谈的徐锦言,心中一阵酸涩。
茶点和话题似乎渐渐到了尽头,郁文礼看着时间,微笑着提议道:“过几日天气应该也晴朗,正适合出游。不如下次我们早点动身,再去郊外看看风景?”
徐曼青和李小姐都欣然应允,而徐锦言也只是点了点头,心情看起来并没有因此而轻松。老夫人见状,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去享受,记得注意安全。阿璃,你们几个继续准备着,等他们回来时再好好招待。”
众人告辞之后,便慢慢离开了院子。徐锦言跟在队伍的最后,在踏出院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阿璃,却见她低着头,默默站在那里,像是一个寂静的雕像。他心中一痛,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只能默默转身离去。
阿璃感受到那短暂的一瞥,心中仿佛被针刺了一下,难以名状的疼痛蔓延开来。她明白,徐锦言的目光中有不舍,有纠结,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已不仅仅是几步之遥,而是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
青青和荔枝默默站在她身旁,陪伴着她,哪怕没有言语,却给了她一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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