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如何被打个半死,如何身染重病被差役丢下,如何在会州这地方摸滚打爬一一告诉了他。
然后又不解:“将军他平日里没提起过我吗?”
余飞耸耸肩:“我倒是去问了,他只说你现在正痛改前非,一心向上,让我们不用记挂。”
项桓:“……”
正说话间,宛遥已从后院取了两壶酒,态度分明地摆在他们二人面前。
项桓刚提壶要倒,忽然看清了自己酒壶上的字,再转眼去看余飞的,感觉到了一丝被差别待遇的不公。
“怎么他是西凤,到我这儿就成果子酒了?”
宛遥耐着性子地解释,“你腿脚才好,冬天难免会有寒疾,西凤太烈了,果子酒暖身不伤胃……刚刚在酒楼你不也喝够了吗?”
“那才几杯怎么算够。”他不在乎道,“一点小疼而已,我还忍得住,果酒能有什么喝头啊,甜津津的……”
话音正落,冷不防瞧见她眉头渐皱,唇角微不可见地往下沉。
项桓本能地刹住口,毫不生硬调转话锋:“……最近嘴里没什么味道,喝点果酒其实也不错,养身。”
宛遥这才点了下头:“那还要醒酒汤吗?”
后者从善如流:“要,当然要。”
余飞坐在一旁,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动物,比先前在酒楼撞见他们俩时还要吃惊,颇为诧异地瞪大双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送走了宛遥,项桓重新拾起筷子,似乎见怪不怪地巴拉眼前的肉干。
身边的大头嘴还张着,指着庖厨的方向:“不是,她、她……”
“你不知道。”他表情饱含了十二分的沧桑,一副难以言尽的样子摇摇头,“她现在可凶了。”
余大头大概尚沉浸在这幕惊悚的画面里,先是跟着附和颔首,随后又不可置信地猛摇头。
不不不……
最大的问题不是宛遥变凶了,而是你居然任凭她凶你!
转念又感到有哪里不对。
等等,宛遥怎么会生出那么大的胆子!
这短短半年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日来接受到的信息太多,他一时间有点消化不良。
就在此时,厨房内听到宛遥唤道:“项桓……”
后者闻声便将筷子里的肉丢回去,“来了。”
他说“来”的时候还没起身,等到“了”字时人已行出三步之外。
余飞冷冷地望着对方的背影,心想:“我看你被她凶得挺高兴啊。”
几道简单的小菜做完,三人方认真地开始叙旧交谈。
“宇文眼下跟着大将军的。”余飞吃了口菜,“凭祥关那边战事吃紧,腾不出人手,只有把我调过来。”
项桓随即正色:“现在的战况怎么样?”
“一半一半吧。”他用竹筷沾了水在桌上划给他看,“我军一共有三路,不过所谓的‘威武军’可以忽略不计,这帮人没安好心,全是来监视我们的。
“大将军如今正在苦战凭祥关,我拔营启程时,这道关隐隐已有攻下来的趋势——但将军说,很有可能是袁傅的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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