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夏好奇地打量桌上堆成小山的、金光闪闪的筹码,随后道:“长话短说,你想杀谁?”
alpha正捏起阿尔萨斯杯墨绿色的杯茎,手法像是拿起一支去了刺的玫瑰。红酒在杯中荡了一圈,他皮笑肉不笑道:“杀手的风格,果然雷厉风行。”
“陪聊是另外的价钱。”虞夏说。他注意到刚才离场的两个omega换了身衣服,重新投入了其他人的怀抱。
男人掀起眼皮,目光寡淡阴郁地从他脸上扫过去。他的左眼珠泛着不正常的灰色,额角还带着未脱落的痂,显然是新伤。
“想为这颗眼珠子报仇。”虞夏陷在男人对面的沙发里,手指在扶手凹凸不平的花纹上缓慢游走,“不是难事,你给多少钱?”
alpha终于开始正眼瞧他,同时又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眼神变得愤恨而阴狠。半晌,他坐正了身子。单片镜随着他的动作一闪,那人就又恢复了儒雅温和的神情。
他依旧摇晃着酒杯,问道:“知道现任议长么?”
是熟人。
“我认识他的清洁工。”虞夏的右手食指和拇指不自觉地捻了捻,仿佛滑腻的液体还在他的手指间流淌,“五千万,我把他的眼珠子挖来给你。多加一千万,清洁工的眼珠子也归你。”
“太贵了,小东西。”alpha说。
爱要不要,不要就散伙。
虞夏心里暗自嘀咕,嘴上却是很诚实地让了步:“四千五。”
他松口得太轻易又不自知,alpha立刻亮出了屠龙刀,“一千,最多。”
“清洁工的眼珠子,”虞夏深吸一口气,“最多。”
他双手交迭在腿上,眼神在对方身上游走,不时跳到后头站着的保镖身上。顾念着海兔苦口婆心的叮嘱,虞夏难受得在沙发里动了动,反倒被外套内侧的标签扎了一下。
原本的衣服上都是血污,他临时敲晕了个电梯里遇见的幸运儿alpha,扒了人家的西服外套换上。
没扒对方的衬衣,怕有汗,脏兮兮的。
导致他现在穿着略大的黑色西服,实际上外套底下什么都没穿。空调冷气一打,凉意顺着胸口往下蹿。
“黑市里一颗人头的价格,没那么高。”alpha又开了口,大有提前调查过的意思,“顶级杀手的赏金也不过一千五,你想敲一笔,也得看看市场价。”
我就是顶级杀手,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价。虞夏险些脱口而出。
他强调:“姓梁的不一样,他贵。”
“哦?”alpha来了些兴趣,问道,“为什么?”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有些人价高不需要理由。”虞夏不耐烦地拨弄着指尖玩,柔软的指腹底下能隐约触及一道坚硬的物体。
赌场里禁止携带武器,不代表他没办法带进来。
赌桌对面再次陷入了寂静,双方僵持起来。alpha虽然衣着不俗,但咬死不愿松口加价。虞夏抿着唇,在脑海里反复检索海兔发给他的注意事项,最后从大脑深处抠出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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