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通低喝一声,看也不看他,面对来势汹汹的肥胖猪妖,脑筋转得飞快,急中生智,迅速从怀中摸出一物悄咪咪送了过去。
“一点孝敬,请老爷笑纳。”
嗯?嗯!嗯…
“早说啊…有这好东西不早拿出来…”
八戒嘟囔一句,一把攥住那物,不着痕迹地收入袖中,顺势收回钉耙,展现出远超往日的灵活。
满脸凶横地冲将过来,又嬉皮笑脸地返将回去,摇头摆手回到唐僧身边,厚着脸皮笑道:“徒弟眼拙,方才许是看错了,师傅说的对,这三个小妖确实都是大大滴良善之辈啊!”
眼见危机解除,袁通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果然不假!
东来佛祖保佑…
这时,便听八戒又道:“师傅,那猿精说的凶险,听的老猪险些把肚子里的屎尿屙到裤兜里!索性分了马匹行李,我回我的高老庄,沙师弟回他的流沙河,再把师傅您老送回长安,趁早各自过活去吧!”
“住嘴!”
老和尚闻听此言,涨得一张白玉面皮透红,对他道:“为师奉唐王圣旨,前往西方我佛如来处求取真经,只为教化一方黎庶,普渡众生,心诚志坚,一往无前,未取得真经,宁死也绝不回头!”
“你这夯货,平日里将自家本领吹嘘的天上少有,地下绝无,怎么这时却露了怯?堂堂天蓬元帅,还对付不了几个凡间的妖孽?难道你也要学那不尊师道的泼猴,弃我而去吗!”
唐僧罕见发了怒,对着八戒一通臭骂,显然是真急眼了。
八戒见老和尚动了真火,顿时偃旗息鼓,不敢再叽歪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沙和尚,忽然放下行李走到袁通三兄弟面前,开口问道:“你们洞主尸魔,可是叫白骨夫人?”
黑狐被夜叉恶鬼凶气所慑,一时张不开嘴,依旧是袁通回答:“正是,这位老爷从何处得知?”
沙僧道:“你家洞主之前设计欲害我师傅,已被我大师兄一棍打死了。”
“什么?竟有此事?”
袁通大惊失色,东张西望,左顾右盼,“佛爷的大师兄可在附近?小的要当面拜谢,铲除老魔,救我等蚁妖于水火倒悬之中。”
“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
沙僧语塞,下意识回头望了望马上的师傅。
听到提起行者,唐长老一张俊脸绷紧,嘴角微抿,显得有些不快。
聊起这个,八戒立时来了精神,嚷嚷道:“你这猿精,胡说八道什么!哪有什么白骨夫人,分明是我那师哥手重棍凶,故意打死好人,怕我师傅念叨,故意将尸首变作妖精模样,只为掩人耳目哩!”
袁通闻言精神一振,知道关键时刻来了,当即组织一下语言,大声道:“猪佛爷此言大谬!”
他一开口,便把师徒三人连带白龙马以及暗中一众护法神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好教诸位佛老爷知道,我等兄弟堕那魔窟叫做白骨洞,那洞主尸魔有个诨号,便唤做白骨夫人!小的就算真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万不敢撒谎唬弄各位佛老爷啊!”
说着,他跪行至白马前,仰面恳切道:“圣僧老爷有所不知,那白骨夫人奸猾巧诈,若想人肉吃,每每变化美色,画皮披艳,有那等痴心的,便被她迷到洞里,尽意随心,或蒸或煮受用,吃不了,还要晒干了防天阴呢!”
“这…”,老和尚闻言色变,眼里阴晴变幻。
“这词儿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八戒嘟囔道。
();() “师傅、二师兄,许是我们错怪大师兄了。”
紧要关头,由一向缄默寡言的沙和尚补上了最后一击。
气氛忽然变得尴尬起来。
良久,老和尚冷哼一声,道:“那猴头收了贬书,弃我而去,师徒缘分已尽,毋需再提!”
袁通闻言却并不觉奇怪。
这长老本就是个倔驴脾气,死要面子活受罪,刚把猴子赶走,并发誓永不相见,又怎么可能拉下老脸,承认自己错了,再将其请回来。
非要等到身陷绝境,吃足了苦头,才能觉出大徒弟的好,生出些许悔疚,知道这西行取经少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没有行者。
“尸魔既已拔除,伱们三个今后当感念佛法,安分守己,不得再劫道夺财,伤害无辜之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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