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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叫,其他三人都向他看来。就缓得这么一缓,宿卫一□□入一人胸口。那人嚎叫着退后。殿外又赶来了三五宿卫,与他们战成一团。趁众人都无暇旁顾,谢子文拖了那个晕倒在地的小宫女下来,白水部极快地给她清创缝合,还好骨头没事。
“官家,快到后殿去避避。”屏风后,张美人轻声说着,扶着赵祯往后走。
白水部忙对谢子文道:“快跟着他们。”
谢子文将小宫女打横抱起,跟在他后面,去盯着皇帝和张美人。
刚经过两道宫帘,进入后殿,迎面却走来了一个道人。他穿着光鲜的油紫道袍,头戴五斗冠,有一张初过三旬的脸,黑色鬓发边缘却有些微霜色。
张美人不大认得,惊得睁大了眼睛:“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赵祯也惊疑不定:“薛蓬莱?!”
白水部、谢子文更是吃惊不小:“薛蓬莱!”
薛蓬莱微笑躬身:“微臣救驾来迟。”说着一抬手,青黄两张符纸便迅疾无比地向他们飞去。青纸一贴上张美人胸口,她便晕了过去。赵祯张手将她抱住,胸口立即贴上了一张黄符,登时浑身如被绳索捆住,动弹不得。
薛蓬莱身周,一个接一个,出现了六个稻草人,根根稻草都闪烁着微弱亮光。每个稻草人的头、胸、腹、双手、双足上都点着一盏小小的磷灯,再加上他,共同呈现出北斗七星的形状。他就站在连接勺子和勺柄的天权方位,双手结印,念咒不断。
谢子文观察着上面的情况:“他在作什么法?”
薛蓬莱胸口忽地喷出一道青绿光芒,连续贯穿了所有的稻草人,最后没入赵祯的胸口。赵祯的胸口出现了一线金光,然后越来越多的金光不断被拉扯出来,穿过稻草人,没入薛蓬莱的胸口。他年轻的脸上肌肉抖动,似乎痛苦至极。
“管他作甚,必须阻止!”白水部手上亮起一团红光,凌空跃起,拍向薛蓬莱。
谢子文也便抱着小宫女一跃而出,从他背后刺出铁簪。
那金光陡然与红光相接,整个福宁殿都似震了一震。薛蓬莱胸口的光芒被斩断了,他眼睁睁看着这束光芒贯穿了赵祯、薛蓬莱、谢子文和小宫女。
一片空白中,白水部听到了震耳的笑声。似乎极得意,又似乎极悲凉,充满了极度的狂喜,海啸般冲刷着种种生灵。
闪烁着微光的地底生物唰地逃向远方,宛如数阵流星之雨。
他手足俱僵,眼前光斑狂闪,可骨骼却尖锐地疼痛起来,皮肉火烧火燎,像水面上的油在沸腾。他努力看向谢子文。可眼睛撑开一线,他看到谢子文的面目也似蜡油般即将融化。
可下一瞬……他看到地上靠柱坐着一个小宫女。
他眨了眨眼睛,觉得身上的疼痛一下子消失了。可他低头一看,发现身上穿的是赵祯的衣袍。
白水部一转头,看到原来站着赵祯皇帝的地方躺着一个自己,而原来小宫女呆的地方,却躺着一个谢子文!
怎么回事?!
薛蓬莱向他们走来,眸中像燃烧着两团阴火,嘶嘶地说:“你又坏我大事……”
白水部见他神情可怖至极,禁不住后退一步。这时,他身后的云母屏风突然被一物撞倒,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巨响。喵神农落在地上,双眼冒着绿光。
“喵神农,你可算来了!”白水部激动地说。
宿卫们正在殿前围住那几个叛乱的亲从官,乱刀砍死。这时听到异响,一半人手便弃了最后一人,赶往后殿:“官家!美人!怎么了?”
喵神农弓身龇牙道:“薛蓬莱!”
“算你们走运。”薛蓬莱冷笑一声,跃入后殿一面铜镜。
白水部追上,却只在镜中看见了自己的形影。
赵祯。
他的形貌衣衫正是当今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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