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漫应道:“那算什么难事,她的车就在前面,我带你过去便是。我是问你有什么难事呢!”
鲤鱼壮着胆子冒出头来:“有,缺钱算么?”
白秀才按住它嘴,低声斥道:“你疯了,向这么可怕的蛇精借钱,以后怎么办?”
鲤鱼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么可怕的蛇精,一定很有钱,因为人们看到她就会吓得不由自主地把钱给她……”
女子掩口而笑:“你错啦,小丫头,那是姐姐我风情出众、魅力无双,男人们是迷上我,才要拼命送钱给我花。”她转向白秀才问:“你一个妖精,不讨媳妇不养家,要钱做什么!”
白秀才只得把梁丹心的事儿说了。
蛇精“嘁”地一声:“这有何难!你夜里过去,把东西偷来!”
白秀才摇手道:“使不得!若是日后被珠宝楼抓住,肯定要把人家孩子当成小贼。再说了,珠宝楼也是从他人手里买来,我偷了去,他们的损失怎么算?”
女子随手打开牛车上的暗格,拿出一只紫檀匣子,一打开就几乎晃瞎了白秀才的眼。她用纤纤玉指抓着里头黄的白的,轻笑:“钱?我有得是!多少王孙公子要给我雪红朱送钱呢,我都看不上,不过跟弹丸一样丢着玩儿,呵呵。我助你两千缗便是!”
白秀才连忙摇手:“我跟小娘子素昧平生,怎好要你的钱?我们这几日生意发财,估摸着很快就凑到了!”
雪红朱道:“若去得晚了,东西被人买走怎么办?拿着吧!”她随手抓起一把珠宝,丢给白秀才。
白秀才手忙脚乱把东西接住,按回匣子里:“多谢小娘子了,真不用帮忙!”
雪红朱冷笑一声,掩了匣子,道:“上车!我带你去找那丢了珠子的小娘子。”
白秀才犹豫着不想上去,雪红朱抢过鲤鱼钵,一把拽住他胳膊甩进了车里。雪红朱跳到车夫的位子上坐了,扬鞭一挥。白秀才只觉得车轮颠簸了两下,女子便揭开帘子道:“滚出来!到了!”
白秀才托着钵儿,忙不迭滚了出来,才发现他们来到了一株巨大的花树下,丫鬟们簇拥着绿衣女,正在对花小酌。他接了女子递来的径寸明珠,上前行礼道:“小娘子,这可是你丢的珠子?”
绿衣女低头一看,“呀”地一声。青衣小婢上前一把将珠子抢了去,扭头对绿衣女道:“小娘子!我们丢的珠子!”她递给绿衣女,绿衣女却不伸手,还皱起了眉头:“臭男人拿过的……”
旁边一个懂事的婢女劝道:“小娘子,多少古物都是古时男子拿过的。再说这是你素日心爱之物,十分贵重。”她便接过珠子,呵了呵,用自己的帕子用力擦拭几下,才递给绿衣女。绿衣女将珠子重新系回衣带上,这才起身,矜持地对白秀才点了下头:“多谢。请问大官人是在哪拾得的?”
见她们这样嫌弃白秀才,鲤鱼早已勃然大怒。可白秀才怕它惹事,轻按着它的头,不让它冒出来呵斥,自己捺住性子回答:“刚才在东市的人堆里,我瞧见小娘子的珠子滚落地上,忙捡了送来。”
青衣小婢冷冷一哼:“谁知道是真是假?我家小娘子容貌倾城,说不准是你这小贼觊觎小娘子美貌,故意偷了珠子,又来献殷勤!”
鲤鱼大怒:“这婆娘好一张臭嘴。”却被白秀才紧紧按住。
青衣小婢这么一说,绿衣女面上便罩上了寒霜。白秀才急急摇手:“这话怎么说的?好心捡了东西送来,就成了登徒子了?”
青衣小婢道:“那把珠子放下,报个名姓住址,我们主人自会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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