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无奈地睁开眼睛,“王爷,你这话很像在骂人。”
栾宸:“?”
路时摆手:“没有,一次都没有,我现在壮得像头牛。王爷,你能不能跟钱叔说说,或者在府上替我跟大伙儿宣传宣传,我真的没那么娇弱。”
看钱管家那深沉的滤镜,简直快拿他当坐月子的女人了!
栾宸面色漠然:“你不生病,自然就没人觉得你娇弱了。”
说着他扫了路时一眼。
进府大半年,不知看过多少次郎中,不是受伤就是生病,比琉璃还脆。
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怪他。
少年做了个无语的表情,抬起手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尖,露出细瘦伶仃的手腕。
白皙的皮肤上挂着一条已经有些褪色的五彩丝。
栾宸问:“怎么还戴着?”
“什么?这个?”路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莫名其妙,“为什么不能戴?”
“端阳的五彩丝,要在端阳之后的第一个雨天剪下来,顺着雨水飘走(3),”栾宸说,“这样才会交一整年的好运。”
路时诧异:“还有这种说法?”
栾宸眸色深深:你不知道?大衍的小孩子们,都是这样长大的。”
“呃……我是孤儿嘛,以前没人给我戴过,”路时大咧咧地找借口。
他随口一说,栾宸却是一怔,心尖像被刺狠狠扎了一下。
“抱歉……”
这下轮到路时过意不去,连忙说:“没关系!王爷这不是给我补上了嘛。挺好看的,剪了多舍不得呀。”
“而且,这可是王爷赏我的唯一一件东西,珍贵着呢,”他故意开玩笑,“我得好好保存。”
栾宸胸腔倏然被撞了一下。
然后陷入了沉思。
说起来,他竟然没有送过路时别的东西?
这样岂不是……显得他很小家子气??
路时见他木着一张脸不说话,也不管他,自顾自合上眼睛补觉去了。
马车跑得很平稳,伴随着车轮规律的骨碌碌,他蜷缩在柔软的垫子上,迷迷糊糊睡过去。
半梦半醒间,忽然有一个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
“知道了,本王以后送你更好的。”
接着,手腕上的绳子隐约被人拉了一下,路时条件反射伸手挡住,哼哼唧唧:“以后……再说……”
那人似乎轻笑一声,问道:“你喜欢什么?”
路时只当自己是在做梦,翻了个身,咂巴两下嘴说:“古董……珠宝……值钱的东西……”
这样等他回到现世时,好歹还能赚上一笔精神损失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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