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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膜里的声音爆开,一下下袭击着顾溪的心脏,顾溪的房间窗户对着小区,但是客房的窗户对着的却是小区门口的街道。顾溪想也不想,快步走到了客房窗户前,掀开厚重的窗帘,顾溪哐磁一声拉开窗,就看见了站在了小区门口的黑衣少年,少年拿着手机,正直直地盯着小区大门的方向。
顾溪猛地往门口冲,房间里学习会计知识的曲雯听到动静,打开房门出来,就看见顾溪在急匆匆换鞋。
“言……”
“妈,我有事出去一趟。”顾溪都没来得及看曲雯一眼,换上鞋带上门就冲下了楼。
梁颂时站在机车旁边等着顾溪,他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用力,狭长的眸子锁住了顾溪家的小区。虽然是快二十来年前的小区,但是这个小区在当年属于中上的环境。路边种植的绿化柏树高大茂盛,几乎都要冲到四五楼人家的窗前了,梁颂时站在一颗葳蕤茂密的柏树前,直勾勾地盯着每一个从小区门口出来的人。
大概两分钟后,梁颂时看见了一个穿着蓝白色校服的男生。
他想也不想快步上前。
顾溪也是一出小区门,就看到了在门口等着的少年,他刚刚疾猛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了下来,然后眉眼间就被人投出一片灰色的阴影。
顾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一只有力地臂膀伸了出来,抓住他的胳膊。
“顾溪。”梁颂时不准他拉开他和他的距离,他眸光沉沉地凝在顾溪身上。
顾溪眼睫抬起,垂在腿侧的手进紧握成拳,俊雅的脸上没露出太多表情,“你怎么来了?”
听到这话,梁颂时嘴皮子微微牵动了一下,他幽深的眸光锁在眼前的少年身上,锁在眼前这个一举一动都轻而易举牵摄住他情绪的少年身上,锁在这个让他心不动不已的少年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你说我怎么来了。”
这话一出口,憋在梁颂时心里数日的情绪再也不受控制,他咬牙道:“因为我每天都睡不好觉,因为我四天瘦了五斤,因为我黑眼圈都冒出来了,因为我每天脑子里都是你,因为……”
他猛地把伸在顾溪眼前,“因为你看,因为每时没刻都在想你,我今天用水果刀削掉了一大块皮肉。”
梁颂时是彻底认栽了,他语速很快,“顾溪,我特么毫不怀疑,你在这样对我下去,我明天出门就要被车……”
“梁颂时!”顾溪倏然开口,打断梁颂时诅咒自己的话。
“说说吧,你这些日子是为什么生气。”梁颂时视线就落在他脸上,不容置喙地道,“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
“因为我是gay。”
话还没说完的梁颂时:“……”
话还没说完的梁颂时:“!!”
喉头骤然上下吞咽,梁颂时四肢忍不住激动的发颤,顾溪,顾溪他刚刚说什么了,他说他,他说他是gay。
“因为发现自己是同性恋,心情不好,所以对你发脾气。”
梁颂时:“……”
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惊喜在他心里爆开,梁颂时感觉自己整个人泡在了满山遍野的花海里,一种从未有过的欣喜充斥着他的灵魂。
“现在好了,我是同性恋,你会讨厌……”
“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梁颂时连忙打断他的话。
顾溪浅褐色的眸子望向他。
不只是心跳失控,梁颂时感觉自己呼吸都要缺氧了,顾溪是gay,他喜欢的也是男生,想到这儿,梁颂时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绕着南都跑上十天十夜。
顾溪喜欢男生,顾溪喜欢男生!
他就是男生,四舍五入,顾溪不就是喜欢他了吗?
梁颂时的表情彻底失控了,高高上扬的唇角完全收不回来了,他竭力分出一点理智和顾溪讲话,“顾溪,其实……”他手抵着唇咳嗽了一声,尽可能让自己语气正常些,“其实喜欢同性是很正常的一种行为,是基因决定的,我们应该坦然接受,而且现在社会开放程度那么高,大家都很尊重不同的性取向的。”
顾溪似乎不是很相信,“真的?”
“当然是真的。”梁颂时斩钉截铁。
顾溪眯了眯眼:“你怎么这么了解。”
“因为……”梁颂时嘴巴里的那句因为我也是同性恋我喜欢你差点就没收住,不行,顾溪刚刚知道自己的性取向,还没有彻底接受,他不能吓到他了。
梁颂时嘴里的话硬生生地换了个词,“因为我也没有喜欢过女孩子,有可能也是gay,所以你完全没必要为你的性向犹豫彷徨。”
顾溪盯着梁颂时脸上那遮不住的喜悦,尤其是他说出他是gay的那一瞬间,梁颂时脸上几乎没露出一点惊愕,整个人都被一种兴奋喜悦的情绪笼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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