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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只看见那个威廉医生和翻译叽里咕噜不知说了些什么,一个穿着粉色大褂的白人护士带着她和杨涵出去往楼道另一端走去。
她和杨涵换好了无菌服才允许进入这间集中的婴儿保温室,在护士的指引下,她们看到了蜷缩在保温箱里浑身乌紫戴着手环的瑞瑞,瑞瑞很小还没有江离一只手大,安静的闭着还没有睁开的眼,口鼻都插着和小身体不符的管子,瘦弱的身体上贴着数不清的胶布,宝宝周围还铺着她之前和吴思阳提前准备好的小毯子。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江离的眼,心脏被压得难受疼痛,眼眶似有什么要奔涌而出,她死死咬住唇才没情绪崩溃,真的很难受很难受,她们的瑞瑞才刚刚出生就要遭这样的罪受。
第一次看到孙女的杨涵红着眼一度哽咽,看望的时间是有限的,没一会儿她们就被护士带了出来关上了房门。
看着静静躺在那间小房间的瑞瑞消失在了那扇房门后。
江离站在走廊上仰头望着米黄的天花板克制自己情绪上来,前所未有的无力席卷了她,瑞瑞的出生让她明白再有钱也没用,再有钱也买不来瑞瑞的健康。
她一个人坐在吴思阳房间外面的长椅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忙碌的医护人员来来往往,瑞瑞这样,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吴思阳,怎么和她说她们的宝宝至今还躺在保温室,医生没有准确的把握瑞瑞以后会不会落下后遗症。
瑞瑞明明应该是个很健康的宝宝,应该一出生就躺在自己母亲身边,会健康无忧地茁壮成长,而不是在那间有那么多宝宝的小房子里,只能由陌生的医生护士照顾。
都是她的错。
江离神色痛苦地捂住了脸,脑海里都是那个蜷缩在一团的小小一只,内心的自责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如果瑞瑞真有什么,她怎么面对吴思阳。
若是她在,这个意外根本就不会发生。
江离越想越难受,整个就是一个饱受煎熬濒临崩溃的状态。
“思阳醒了。”回来就去看女儿的杨涵出来时就看江离还坐在门口,哑着声音说了句,她身后还跟着低气压的吴国明和李嫂。
“她醒了?”江离听到妻子醒了,眼神明显亮了些,起身作势就要进去看她,被旁边的吴国明一把拦住了。
“她现在不想见你。”吴国明冷冷地看着江离,当初他把宝贝女儿交给江离时,可是百般嘱咐一定不能让他的掌上明珠受委屈,刚刚看到自己女儿默默咽着眼泪让他们出去,吴国明真想把江离给撕了。
“她一醒来就问了瑞瑞怎么样,现在估计心情不好难受着呢,你给她一点时间消化下。”杨涵看着剑拔弩张的丈夫和江离劝解道。吴思阳和江离结婚后,她对江离也之前那么排斥,也看到了这个年轻人身上的闪光点,所以也没之前那么抵触了,没少当和事佬调解丈夫和女婿之间的矛盾。
她不像吴国明那么冲动,她很清楚江离和女儿现在是一家人,对江离看法不好,最终两头为难的还是自己女儿。
“江离,我真是看错你了,一错再错。”吴国明瞪着她说道,最后四个字咬得特别重,他当初就不该心软同意她们结婚,他现在非常后悔。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江离你这么晚过来要不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你爸和李嫂守着。”杨涵拉着吴国明,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对江离说道。
现在都这么晚了,江离路途遥远地从江城飞了过来,到现在都没有休息,她从早上守到现在都撑不住,更不用说她没休息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对啊,这里有夫人老爷还有我看着,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再来吧。”一旁的李嫂也说道。
江离没说话,只摇摇头眼神疲倦坐在了刚刚的位置,现在事情弄成了这样,她怎么睡得着,她要等吴思阳愿意见她。
见她这么执拗,杨涵没说什么,四个人都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待着次日天明的到来。
“我早上做好了早餐就喊小姐下来吃饭,没成想会这样,哎…”目睹全过程的李嫂愧疚道,她很自责看到小姐大着肚子下来时没扶一把手,眼睁睁看着她没站稳从楼梯摔了下来,流了一地的血,她当时都吓坏了。
“不怪你,我也没看着点。”杨涵低着头也很难受,在反思自己为什么没有守在女儿身边酿成这样的结果。
深夜的夜空星辰闪烁,这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第72章
江离是在第二天清晨见到了吴思阳,她躺在床上身体还很虚弱,脸上毫无血色白得吓人,离近点甚至都可以看见轻微的血管,杨涵让李嫂煲了鸡汤带过来,坐在床边盛了一小瓷碗打算喂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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