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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2页）

“……嗯。”

阿普利亚眯起眼睛，“差不多吧。”

不论是否能够找到回去的方法，他想，他现在必须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行。

这里和迭泽尔不一样，这里有许多他不熟悉的力量，甚至有能够被称为神明的初始之龙的存在，有不知为何正在他体内、偶尔通过梦境向他传达什么的智慧之龙的存在。

他一定能够找到某种强大的力量，然后变得更加自由。到那时候，就算是中心研究所的人也拿他没有办法，他也能好好保护C区研究所的人……

阿普利亚屏住呼吸。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产生这这么强势的想法。他以前从来没有过“反抗中心研究所”的想法，为什么来到这里之后反而有了这样的念头？

是因为见过了这些强大的力量吗？

真的是这样吗？

阿普利亚的手指抵着下唇。他开始回忆，回忆自己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一切宛如倒带，记忆迅速后退，一直后退到自己在骸洞之中的时候。

他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似乎自己的身上正在发生某种变化，可太过于顺其自然，自己根本就没有发现。

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确实总想着迭泽尔，总想着C区研究所，总想着惊蛰，但后来呢？后来他意识到无法继续依靠大家，他变得独立，并且也一度融入了龙族的生活。

这也能被称为变化吗？

在阿普利亚思索的时候，珀洱也对着窗外的灯火发了一会儿愣。

“我想喝酒，”珀洱说，“阿普，喝不喝？”

“不喝。”

于是珀洱自己拿了一瓶酒，打开瓶盖喝了一口。

几口下肚，珀洱轻声说：“最初我离开族地，是非常高兴的。足以忘记一切的高兴。我看山，看水，看美得不可思议的景色，一切宛如画卷那样展现在我的面前，足以让我忘记我是谁。”

阿普利亚看向他：“醉了？”

珀洱笑道：“嗯。你就当我醉了。”

那双银色的眼睛极其清醒，不像平时见到的那样，含着点没心没肺的愉悦，而是非常真实地荡漾着一点细微的渴望。

——是一种对于倾诉的渴望。

所以他拿了酒，说“你就当我醉了”。

上次见珀洱情绪外露，似乎还是对阿普利亚说“不要被利用”的那个晚上。

但事实上，阿普利亚知道他清醒，珀洱也知道阿普利亚知道这一点。少顷的沉默后，阿普利亚问：“然后呢？”

珀洱微笑说：“然后……突然有一天，我也在想，我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显得有点沙哑，“那些快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像潮水那样褪去了。我站在山顶上看日出，却无法再次被震撼，就如同绝望的人看到什么都是绝望的。

“我突然想，夜晚离开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不舍的？我们最终都会死去，回归龙源之流。在那之前，如果没有看遍整个大陆的风景，会不会因为不甘而痛苦？在那之前，如果看遍了整个大陆的风景，会不会因为不舍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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