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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或是,奇迹。
高大的魔微微侧着头。
他瞧着那张被掐住下颌掌在手中的雪色面庞,手指间一片细腻温热,仿佛生出了一股奇异的吸引力,要将冰寒的掌心黏住,然后染上温度。
魔凑得更近,吐息几乎贴着皮肉。
掐住下颌的力道松开,被禁锢腰肢的少女仍旧侧着头,在沿面部线条上移的惨白指尖下,只微抿着殷红的唇,雪色两颊留下两指烟霞似的红痕。
直到在眼梢停留,描摹揉弄,直到眼尾拖出一片摇曳的靡红。那截惨白的食指微曲,调拨似地勾弄了下那卷翘的,细细密密轻颤的鸦青眼睫。
那魔蓦然咧嘴一笑。
眼中一片幽暗浓郁的深紫。
邪肆、幽深、又暴戾。
“初见时,便觉这双眸子,漂亮极了。”
“因儿所见,有仙。”
“如今有魔。”
“今后还会有什么呢?”
高大的魔叹息,又沉沉地,邪肆地笑,“想来,见山海,见苍生——”
“不如见我。”
指尖蓦然下压,冰寒的力道压迫眼球,带着让人颤栗的暴戾血腥,像是下一刻那惨白的指节就会插入眼眶,将那双美丽眼睛中的眼珠子生生掏出来。
在指尖下皮肉似不安地颤动里,压紧的指腹下一刻又松开了,变成仿若情人般的轻柔抚摸。
“因儿可要记住了,这双漂亮眼睛,要始终注视着本尊。”
那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凑在耳边,却一字一句直往人心脏里钉。
“怪物,或是,奇迹。”
魔的瞳孔映出两簇猩红跳跃的魔火,几乎扭曲的兴奋,“同本尊一同见证。”
被魔拥住禁锢的少女面颊一片雪色的白,眼尾是红的,两颊掐痕是红的,被大力按压又一遍遍摩挲的眼氤氲薄薄湿雾,愈发像被揉弄出汁水的雨中海棠,靡艳秾丽中,怜弱又纤薄,偏偏神情一片寡淡的漠然。
在魔危险的低语里,眼睫轻轻掀开,潮润润,颤巍巍,映出昏昧的光线,和近在咫尺的魔。
在魔游弋抚弄的指尖下,眼睫眨动。
然后轻声咬字,“好。”
*
那日后,澹台上泇行事愈发无所顾忌,仍旧常常一消失就是几天,可再出现在魔宫时,用带回的灵物滋养身体,就会把人叫到一旁观览,有时候还会绕有兴趣的问观后感,半点不介意自己狼狈虚弱的一面曝露在一个玩物般的弱者眼中。
阿因于是就按部就班地修炼,然后安安静静地去见证。
直到这一日,阿因和澹台上泇从魔宫主殿出来,到了涞泉殿,用完晚食,双方隔一条矮桌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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