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拉着我手说,“你赶紧去吧,你男人脾气好像不太好,你小心点。我以前就听说他一生气就喜欢折磨人,你可多点心眼儿,别没头没脑的,伴君如伴虎,我看陆岩跟古时候的皇帝没啥区别。现在你跟着他,多少为自己打算着,别的我也不想提醒你了,总之,别把你自个儿都栽进去了,我们这种女人,什么都握不住,能握住的只有自己的心了,要是你连心都送出去了,也甭指望能全身而退了!”
我笑了笑,“都走到这一步了,顺其自然吧。你知道我一向不太计划明天的事儿,既来之,则安之。抛开之前的印象不说,我觉得陆岩还是挺好的。”
小寒白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啧啧,我完蛋了,若棠,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已经栽了!”
说完她推我两下子,叫我赶紧滚,然后我就滚了,司机帮我打开车门,我弯腰坐进去,只觉得身边冰冷冰冷的,陆岩闭着眼睛仰在靠垫上小憩,陈扬坐在副驾驶正在看文件,司机则认真地开着车,我忽然觉得气氛特别尴尬,想动吧,却又怕吵到陆岩,就那么不自在地扭来扭去,终于还是吵到他。
他忽地睁开眼睛,脸上带着点愠怒,不耐烦地说,“你能不能老实点儿?屁股痒?没被揍够?”
我咬着唇,悻悻然看着他,垂下眸子淡淡嗯了一声,旋即陆岩一声令下,叫司机靠边停车,司机和陈扬都特别识趣,不用陆岩说什么,他俩便自觉下车去,往外走了几步。
人刚下车,陆岩倏忽抓着我的手,上身压在我身上,两人相距特别近,一呼一吸只见都是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中间混着几丝薄荷的清香,清清凉凉的,让人忍不住探寻。他禁锢着我的手腕儿,冷冽的双眸噙着我的视线,让我有点怯怯的,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他拎着我下巴网上一扬,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愠怒,“现在怕了?跟人打架进派出所就没怕,女英雄去哪儿了?”
我解释说,“不是我打架,是别人打架,我是劝架的!”
“别嘴贫,照照镜子看你脸被打成什么样了,我说你能不能给我省点儿心?我让小尹跟着你是吃素的?若是他排不用场回头我辞了他,反正留着没用。”陆岩冷冷说。
“别-------”我说,“跟小尹没关系,是我自己不让他进去的,三个女人聚会他一个大男人跟着算什么呀,而且,餐厅里能出什么事儿?你别开除他,都是我不好。回头我一定让他寸步不离!”
陆岩放开我下巴,轻哼一声,“进派出所还算没事儿?”他坐正了身子,理着身上的西装,斯条慢理却语气威严,“以后少跟她们来往。”
“为什么?我在北城就只认识他们几个,要是不来往,我多无聊--------”
陆岩凝着冰冷的眼眸轻轻瞄了我一眼,见我撇着嘴,然后轻笑了一声,轻声说了句,“过来。”
我疑惑地往他那边凑近了些,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旋即捏着我下巴吻上我的唇,轻轻咬了几下后灵巧的舌头悄然滑入口中,急切地搅拌着唇舌,一点一点将我吞噬-------
暧昧的气息在车内弥漫开,耳边是他急促的呼吸,鼻尖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我只觉得两颊绯红,羞赧不已。
吻至深处时,他忽然停下来,在我耳边说了句,“准备好检讨,我晚上验收。”那语气里的丝丝暧昧尽数落入我耳中,我迎上他的眼,明白了他这句话真正的含义。他轻笑,然后拦着我肩膀将我扣入他怀中,他顺手摁下车窗对外面的人点了点头,司机和陈扬连忙上车来,往陆岩公司开去。
陆岩的公司在北城最繁华的地段,全北城的高楼集中于此,迎来送往的都是身着职业装的白领金陵,行色匆匆,却带着傲人的自信,即使面又倦色,脚下的高跟鞋也轻舞飞扬。
一路上陈扬接了几个电话,都是催促陆岩的,我发现陈扬不管对谁都是冷冰冰的,说话的语气一点温度都没有,这样的男人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几个字,远远就闻到一股高冷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跟陆岩呆太久的缘故。
车子开到大楼面前,陈扬率先下去,陆岩搂着我说,“让司机送你回去。”
我觉得麻烦,连忙说,“不要,我打车回去就可以,或者我让小尹来接我,司机还是跟着你吧。”
陆岩没同意,淡淡说,“小尹已经回去了,不必再来一趟,就这样。”
你瞧瞧,这人霸道不霸道?
我点了点头,他才难得一笑,陈扬拉开车门,他下车后整理好西装,信步走进大楼,我趴在车窗上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跟个花痴一样。他挺拔如青松,信步意气风发,怎么看都迷倒众生。
司机是个约莫四十五岁的中年男人,他也不催我,等我看够了才说,“小姐,我送您回别墅。”
我有点不好意思,“那麻烦您了叔叔。”
他从镜子里看了我一眼说,“我姓赵,你叫我赵师傅就好。”
中途我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外婆的,她告诉我嘉楠知道外公手术的消息,准备回去照顾,我嘱咐外婆说一定要看住他,不能再让他往外跑,许是外公病情有好转,外婆电话里心情比之前好了许多,听着外婆的声音,我心情也好了许多。
第二个是秦海洋打来的。我之前的手机在那一晚掉在楼道里,陆岩给我买了个新的,号码还是以前的号码,只是卡里存的电话都没了,所以当手机上跳着一串陌生的号码,归属地又是北城时,我毫无犹疑地接了起来,没等我说话,电话那头传来一抹男声,我是认得的,秦海洋。
“我在燕归楼等你,有点事跟你聊聊。”他只有这么一句话,也不等我说去不去,已经掐断了电话。
我跟秦海洋不过几面之缘,最多一次接触应该是那一晚他在王成的手下救了我,于情于理,我不该拒绝,况且我感觉他约我出去,应当是说与陆岩有关的事儿。如若事不关陆岩,我同他又没有交集,没必要来往。
碍于我不知道他想对我说什么,加之他和陆岩又是兄弟,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我不想横生枝节,我仔细想了想,对赵师傅说,“赵叔叔,麻烦您送我去燕归楼,我有约。”
陆岩没有命令他我必须回家,赵师傅也没说什么,开车去了燕归楼。到了燕归楼,赵师傅想等我,但我不确定秦海洋跟我会聊到什么时候,就打发走了他。
燕归楼是北城最有名的茶舍,落座在城区一处僻静的巷子里,据说是晚晴时期一位王爷的宅邸,清朝灭亡后,王爷卖掉了府邸迁往美国,这宅子几经人手,却难得保留得如此健全,只把里头有些格局变换了,成了上流社会的人才有资格踏足的茶楼。
四处都古朴的气息,小桥流水,回廊飞檐,竹林听雨,别有韵味。连服务员都是一等一的出挑,个个肤白貌美,身材出挑,怪不得时时听说燕归楼的服务员看一眼便令人魂牵梦绕。
我告知来访秦海洋后,一名身着素色旗袍的妙龄女子微微弯腰,玉手轻扬指路,“小姐,这边请。”尔后,她领着我穿越回廊和竹林,走到一处单独矗立的小房间前,轻轻扣了扣门,姑娘温声细语恭敬地说,“秦先生,您的客人到了。”
里头的人回应道,“进来吧。”
然后姑娘帮我推开门,“小姐,里面请。”
我换上拖鞋进去后,门立马关上了。秦海洋一身休闲西装,盘坐在一张案几前,桌案上摆着一套青花瓷的茶具,案几的前方还有一张小案,一盏小炉上正烹着茶水,桌案前一名青花瓷旗袍的女子正在煮茶,她头发绾在脑后,用一只紫檀簪子别着,半跪在软榻上。那茶水从小砂中缓缓流出来,满室茶香跟屋子里的陈设分外相配。
秦海洋朝我笑了笑,招呼着说,“来了?坐吧,喝杯茶解渴。”
我依言坐在他对面,他端起桌上的茶盏倒了一杯茶递给我,笑着说,“尝尝,燕归楼最有名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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