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的每一个动作都流畅麻利,就连一直找茬看他不顺眼的付大龙都暗地里竖大拇指。
“这小子还是块可造之材,可惜,今日以后,他就再没有自信开炉炼丹了。”付大龙暗道,“辙儿从小所经受的训练,付出的努力,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这么多年来与人斗丹,斗败者无不失去自信,你一个刚刚入门的小子又怎会例外?”
黄紫烟也紧张地盯着秦升的一举一动,她此时心情复杂,既有对灵儿的担忧,也有对阿星的不舍。而且刚才虽然明知秦升和灵儿不过是演戏,她心里还是非常不是滋味。想求不久前小外甥女刚刚和这小子……算了,先过了这道坎再说。
与秦升的忙碌不同,从斗丹一开始,付辙就闭目打坐,似乎丝毫不把斗丹和秦升放心上。
三炷香时间很快在秦升的忙碌和付辙的悠闲中过去一半,付辙的悠闲,让灵儿、阿星甚至黄紫烟都开始焦急了。人家能这么自在,说明胜券在握。
灵儿起初还气地直骂秦升:“你这死家伙,没有实力干嘛要硬着头皮去斗丹?让你假扮情侣是我的决定,但可没让你来替我决定终身!”
但后来,她心里骂累了,就开始担心起来:“秦升,你一定要赢他啊。”
无论如何,秦升一如既往,按部就班的操作着,完全没有把对手的强大放心上。
炉火忽明忽暗,在他的精准控制下,从四面八方煨着药材,不多时,整个院子就清香四溢了。
香气飘来的时候,付大龙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他倒不是担心侄儿会输,只是惊讶于秦升居然能炼出完美品质的固元丹。不过转念一想,所谓品质,除了一些真正能够掌握炼丹术奥义的大师之外,大多数是综合碰运气的事,所以只是意外,并未震惊。
而对于黄紫烟和灵儿、阿星来说,却是真真震惊了。如果说上一次,黄紫烟看见秦升第一次用红铜药炉炼制出一炉完美品质的丹药,还觉得那是侥幸的话,那么现在看着秦升用非常普通的药炉炼出又一炉完美品质的丹药,就知道上次不是偶然了。
黄紫烟心头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更多的是期待和震惊:“这家伙,每次都能给人惊喜。本以为他只是精神力醇厚,就算能够成为炼丹师,也要好好雕琢。没想到,根本就是个天生的炼丹师啊。他的天赋,超越灵儿和阿星太多了。”
想到自己差点毁了一个天才,黄紫烟内心就非常追悔,而想到秦升和外甥女的关系,她现在忽然觉得,或许秦升是配得上小曼的。
秦升已经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始做收尾工作,不多时就收拾得干干净净,等待付辙完成炼丹了。
这个时候,已经只剩下一炷香时间,付辙也终于在扑鼻清香中睁开眼。他一脸沉稳,开始炼制凝元丹。
数十种材料,精准的火候要求,他做的一样是有条不紊。虽然有着比秦升早许多的修炼历程,以及深厚的家族底蕴,但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非常出色的炼丹师。尤其是他只有二十岁,未来能走多远,实在令人遐想。
付辙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完美到绝对无可挑剔,就连凤梧大陆最强大的炼丹师机构,丹术同盟的人,估计也说不出他半个不字。
炉内蓝烟弥漫,湛蓝色的精神力源源不断的贴上药炉,清冽香气扑鼻而来。这股药香更加浓烈,瞬间覆盖了秦升炼制的丹药。付大龙含笑点头,不住的暗中冲侄子竖起大拇指,同时又凑到黄紫烟身边。
“紫烟,你看,辙儿是不是比上次见到时变得更优秀了?”他觉得是时候拉近关系了,“若是灵儿嫁给辙儿,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黄紫烟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但没有表现太离谱,想起阿星她又忍了。其实如果没有付大龙,黄紫烟对付辙这个年轻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无论是家世还是本人,都还配得上灵儿。
只不过看灵儿的样子,非常排斥,而黄紫烟对徒弟又宠爱,所以也就跟着一起排斥。此时她看着付辙炼丹手法,也暗暗赞许,一招一式,完全符合传统,拿来做教科书都不为过。假以时日,说不定有可能成为丹术同盟中的一员。
付辙已经从最开始的盛怒中挣脱出来,全心全意想要把自己的优秀表现出来,实际上他也确实做到了。
“呼!”添完最后一把火,嗅到熟悉的药香,付辙才彻底松口气,“搞定,赢他轻松无悬念。”
嗡!
付辙双手轻拍药炉,炉内火焰翻滚,逐层递进,将两枚晶莹通透的蓝色药丸顶上去。再一拍,元力混合入精神力,形成气浪,将药丸震出。他潇洒的一卷衣袖,浓香扑鼻的药丸已经攥入掌心。
“叔叔,黄长老,侄儿已经把凝元丹炼成,一共两枚,请品鉴。”他毕恭毕敬的将丹药递上去,请两位前辈鉴定。
同时,秦升也将自己的作品,三粒完美品质的固元丹呈上去,两下相较,高下立分。
“额,紫烟。”付大龙很得意暗中偷改称呼成功,更得意黄紫烟没有强制让他再改称呼。他心里想,我容易么?从年轻那会就追你,追到现在都只能看见你的背影,连名字都不让叫了?不管怎样,这一次我们付家都要双喜临门!
心里这样想着,付大龙叫了黄紫烟一声,道:“我先打分?”
“可以。”黄紫烟微微叹了口气,心里知道这一次自己输定了,只希望玲儿不要太委屈自己,同时也有些暗暗责怪秦升太自作主张。
“这位小朋友,年纪不大,炼丹不久,但天赋极高。”付大龙首先肯定,“这三枚完美品质的固元丹,拿到坊市,相信瞬间就被抢空。但是,我要说的是,品质并不是固定的,虽然有加分成分,但这个靠幸运吃饭的部分,不长久,所以我给他乙级评分。”
“再看辙儿的凝元丹,无论是从外形还是内在,都非常优秀。”付大龙又转向侄儿,“并且凝元丹不要比固元丹高明太多哦,品相虽然不算完美,但也远远超过精品,我给甲级。”
“轮到我了?”黄紫烟气得不行,这分明是偏袒到姥姥家了,一个精品一个完美,居然品质也成付大龙口中攻击的对象,太过分了。所有炼丹师都知道,斗丹时评判高下的标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品质啊。
不过她也知道,人家付辙确实做得很好,没得挑。所以当下她只能负气,拼命给秦升追回一分:“我觉得升儿的丹药虽然级别比较基础些,但是品相实在不错,并且连续三枚都是完美,这已经不能用幸运来形容,我给甲级评分。同时,付公子的凝元丹,难度高,品质好,我亦给甲级评分。”
她说完,还深深地看了秦升一眼,那意思:“小朋友,你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要妄自尊大,不要以为能制作完美品质的丹药,就可以目空一切。这世上优秀的世家弟子多的是……”
秦升当然明白黄紫烟的意思,不过他没有介意,等两人评分完毕,才微笑着说:“二位说的都对,我接受。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多一个评分,那就是互相评分。”
他颇有些挑衅的望着付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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