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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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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里呱啦地说了好大一段，说完后才有点不好意思，纲吉咳了两声，主动把话题拉了回去，“那麻烦你帮这边办一下手续，学校好不好也在意不了了，总之先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吧。”

两人又说到如何替孩子们补习，可惜世上补习班千千万万，却没有针对这种情况的存在，说来说去还是感叹只有自己动手，对此了平那边就比较有优势，即使只是实习生，但京子是千真万确的小学老师，教一个小孩是没有问题的。了平建议纲吉把六道骸也送去由京子补习，一个孩子是教，两个孩子也是教。

这个提议很诱人，不过一旦深入考量就觉得不现实，大家都要上班，那就只有下班时间送六道骸过去，京子住的地方离纲吉家说不上远，但也绝对不是步行能到的距离，纲吉十分不愿意把自己和骸的时间浪费在路上，于是只能忍痛拒绝。

说到底，没车真不方便。

幸好其他的纲吉不敢说，至少小学生的课本他还是敢教人的，家里的小学课本早就当做可燃垃圾丢了，纲吉从书店买了小学的所有科目和课本，准备在了平筹办的这段时间里，尽量帮六道骸补习一些。

他先梳理了一边六道骸的知识结构，颇为惊讶地发现这孩子五十音图是认得的，一些简单的数学计算也会。

“对哦，我都觉得奇怪，是谁教骸说话的？”纲吉看到他默写的正确的五十音图，随口一问，但话一出口就悔了，自己怎么提起这茬了？

“他们有让人来教。”不过六道骸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把纸翻了个面重新默写，不是为了增强记忆，而是为了去习惯用笔写字。“如果不会清楚表达自己的感受，有时候他们会觉得困扰。”

他们是谁不言而喻，纲吉抽了口气，虽然早就对那班禽兽有了一定的认知，但还是觉得他们真是……有够变态的。

六道骸的学习进行得相当顺利，应该说顺利得令纲吉吃惊，就算小学的东西很简单，可一个12岁的孩子能在一个月时间里吃透小学的所有知识，纲吉不自禁想，难道这孩子脑子……很好用？

对于六道骸的每次进步纲吉都是不留余力地赞美的，他发现这孩子开始会勾着嘴角笑了，虽然总是很短暂，而且摆出一副笑不开的样子，可好歹是进步不少了不是？

为此，纲吉十分欣慰。

不管是六道骸的外表长得像个漂亮娃娃也好，或者是脑袋聪明得能归类于天才也好，纲吉不是对这孩子的这些能力和品质有所期待，他所最希望的事不过是六道骸能慢慢忘掉过去，过上一般孩子应该拥有的，正常的幸福生活。

这就是纲吉所理解的父亲所说的“做了选择，就要负责”。

而且既然已经把小孩当成家人了，这种程度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

在全国学校冬假结束后六道骸就要参加中学的入学考试，毕竟是直接跳了整整一个小学，纲吉不敢掉以轻心，几乎所有工作外的时间都放在了他的功课上，平时都是加班不加班都无所谓的家伙忽然变成了时间一到就打卡回家的人，部门部长也忍不住关心了一下纲吉的近况。

“交女朋友了吧？”川平挑高了一边眉毛，满是揶揄，让纲吉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在支支吾吾中暗地里想若是直接告诉他自己有的不是女朋友而是孩子对方会是什么表情？

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的，办公室的八卦之心一点都不能小觑。

时间在纲吉工作——带小孩——工作——带小孩中一晃而过，转眼就是入学考试，这整整一个月里六道骸都待在家里看书，纲吉看着他不吵不闹地看书的安静模样自己先心疼起来了，于是许诺说过了考试就带他去游乐园玩。

六道骸听到这许诺时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埋头看书去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对于这个提议一点兴趣也没有”的气息，纲吉坚持认为这只是他对此没有概念，没有概念自然不会期待咯，因此对于和小孩一起去游乐园他是期待满满的。

了平帮六道骸申请的学校叫做黑曜中学，有着自己的附属小学和直升高中，这样最大的好处便是升学时不用考虑成绩。

在得知了学校名称的第二天，纲吉就请假带过六道骸到黑曜中学去认路，这学校在自家公寓楼前一条街上会有校车经过，对交通这个方面纲吉表示很满意。可是一到了那学校里，纲吉就有些犹豫了。

老实说，这学校给纲吉的感觉十分不好，有一种“里面充满了不良”的气氛，明明是绿色的校服可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一点也没让人感到朝气蓬勃，反而是阴沉沉的，可回头想想，能让骸这样的孩子跳那么多级上学的学校，也实在是不会好不到哪里去吧……

在学校里逛了一圈，硬件设施还过得去，其他的纲吉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来，但是他们也没得选了。

离开前站在校门口，纲吉揉了揉六道骸的头发，“委屈你了……”

“为什么？”六道骸在学校里跟着纲吉转圈时目不斜视，对自己以后要上学的地方毫不在意似的。

“以后你的高中就是它的直升高中……”纲吉弯下身看着六道骸的眼睛，这双眼睛如今戴着有色隐形眼镜，看上去和一般人没有区别，他伸手用拇指指腹摸了摸六道骸的眼角，“是不是戴久了会不舒服？”

“还好。”六道骸微微眯了眯眼睛，杏仁的形状就被拉成了凤眼，纲吉直起身，“记得没事儿就滴润眼药。”

小孩点点头，纲吉牵起他的手察觉到他体温有点低，忍不住握得更紧了些，看来即使不表现在面上，这小孩在这样的天气里也是会觉得冷的吧。

他在回家的时候认真地在大脑里开始筹划去学车的事情了。

黑曜小学的入学考试只有半天时间，可见其简单程度。当天，纲吉请了一天假到黑曜小学门口等着，这两个月来他请的假都抵得上之前他一年请的了。

呼出一口气，在空气里凝成了白色的水雾，纲吉握着放在大衣口袋的瓶装红茶，在确认它还没彻底失去温度时放下心来，一边无所事事地望着学校门口。

半个小时后铃声响起，纲吉看到陆陆续续有学生走了出来，六道骸就混在他们中间，他本来是低着头走路的，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一抬头就往纲吉的方向看过来。

同样也看到他的纲吉冲他招招手，等他走近了，把兜里还温热的红茶往他脸上触了一下，“考得怎么样？”

六道骸双手握过红茶，不甚在意地回道，“还好。”

“这么有信心？”纲吉不信任似地挑了挑眉，换来小屁孩默不作声地一瞥，他才笑着揉了揉六道骸的顶发，“好吧，那我们干脆下午就去游乐园吧。”

六道骸听罢一脸“我才不想去”的表情相当明显，纲吉好笑之余半蹲了下来，“骸，你之前错过了很多，无论是讨厌的，还是喜欢的，你还有许多未尝试的事情，不一步一步地接受，又怎么能发现有趣的东西呢？”纲吉露出一如往常的微笑，“我们不是说好了么？我会陪你慢慢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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