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常安端了茶出来。
“记得阿勀跟我说过,你最喜欢喝伯爵,上次回兰城我特意带了点回来,你尝尝。”
两杯浓郁的伯爵红茶装在精致的骨瓷杯里,常安把其中一杯放到余歆面前。
余歆看了眼,茶色浓厚,还没喝就已经闻到佛手柑的淡香,这是上好的earlgrey。
心里想的却是这女人果真有心,总能精准透彻地摸到你的喜好,然后照着你的喜好去顺从讨好,就如她知道婆婆喜欢喝茉莉,长河总是备着最上乘的铁罐茉莉花,也知道老爷子喜欢吃松饼,独爱北环那家店卖的,所以每次回周宅她都会去排一小时队给老爷子抢上两盒。
只是余歆实在想不明白,她这么费尽心思到底为了什么?是为了抓住周勀的心,还是保住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可是她某些举动又似乎并没有特别在意这段婚姻。
余歆其实是有些看不明白常安的,她这个女人……她这个女人……该怎么形容呢?
“想什么,尝尝啊!”
抬头余歆刚好又对上常安那双总是笑得柔柔静静的眼睛。
余歆也不得不扯了一丝笑容,“好!”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
“怎么样?”
“很不错。”
“应该不错吧,我也不懂,是托兰城一个朋友买的,他也喜欢喝伯爵,不过我有些喝不惯,总觉得味道涩了点。”说完撕了一包糖浆倒入自己的杯中,茗了一小口,觉得还是有些涩,于是又倒了一包糖浆进去。
余歆见她这架势,问:“你嗜甜?”
“嗜甜说不上,但喜欢吃甜食。”
余歆心里微微一顿,看,她们果然是不同的,常安喜欢吃甜的,而自己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甜食。
小半盏茶下去,余歆总算切入今天来的“目的”。
她从袋子里掏出几只盒子。
“这是阿姨让我给你带的燕窝。”
燕窝的事刘舒兰昨天确实跟她提过,常安故作客气:“不用了,这么好的东西你让妈留着自己吃吧。”
“她说她吃不惯,而且还特意交代给你补身子,你和勀哥……”余歆停了停,略带试探,“阿姨说你和我勀哥正在备孕?”
常安当时手里还捏着茶杯柄,手指紧了一下,但脸上笑容未变。
“没有,没有的事。”
“没有吗?可阿姨是这么说的呀,还是你不好意思跟我讲实话?”余歆还特意凑身过去,眼里是满满的探究和期许。
常安捧着茶杯,与她对视数秒。
那一刻她心里其实清楚余歆的目的,无非是想试探自己和周勀之间的真实关系,只是常安心中烦闷,先不管他们之间到底存在什么爱恨情仇,也懒得管他们为什么会弄成现在这样,常安本意上只想当个局外人,完全不想被当成“婚姻破坏者”而卷进去。
所以考虑数秒后,常安低头一笑:“没有,我知道妈想抱孙子,爷爷也想,但是我和阿勀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
常安紧紧抽了一口气,再抬头时眼底竟泛出一点潮意,“你应该了解你哥的,从结婚到现在他外面一直有人,我睁只眼闭只眼,他更是变本加厉,所以别说怀孕了,我们俩都几乎不住在一起。”
听听,可委屈了呢。
常安说完再度低头,捧着杯子的手微微发抖。
余歆先是震惊,继而悄悄松了一口气。
女人大抵还是喜欢自欺欺人的,虽周勀最近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冷淡,但常安亲口这么说,余歆还是愿意选择相信后者,相信他们的婚姻一地鸡毛,而周勀还是那个“处处留情”却始终都不把任何女人装进心里的畜生。
这一结论让余歆瞬间心情通畅,通畅之余又对常安起了一点点同情之心。
她又会是另一个方如珊吧,甚至她连方如珊都不如,方如珊只付出了两年青春,但最终“分手”时得到了很多物质补偿。
周勀在这方便倒并不是一个吝啬的人。
“他从小就这样,上高中的时候班里就有很多女生给他写情书,大学平均一个月可以换两个女朋友,还有女生为了他打架,我就纳闷了,你说他那人吧,也不会哄女孩子,又不会说甜言蜜语,那些女孩都眼瞎了吗,为了‘滥交’这事爷爷还打过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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