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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京都九道科技公司的最高层。
顾优景盘腿坐在茶几前,下巴搁在茶几上,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姬景瑞,“所以……梁珏目前已经几乎斩断人间的联系了?”
“嗯,这是他的选择。我无权干涉。”姬景瑞说着,端起茶壶,给顾优景斟满茶,在姬景瑞看来,梁珏恢复前世记忆起的那一刻,他早晚就会离开人间,能够为十三祖巫甘心奉献生命,为巫族布局的巫者,怎会贪恋人间繁华?
但很明显,优景是不希望梁珏再次为巫族做牛做马的。
“哎……祖巫都已经陨落了,这天地也早已不是洪荒时期,他这又是何必?”顾优景轻叹一声。
“景,巫者的身份是他的骄傲。”姬景瑞提醒道。
优景看得很开,也不甚在意他自己十三祖巫的身份,可是,对诸多偶然的或必然苏醒的上古神明异兽来说,曾经的洪荒,是他们的骄傲。
“我知道……”顾优景愣了一下,随即忙开口说着,接着又歉然的对姬景瑞开口,“我知道……洪荒的过去是大家的骄傲。但现在已经不是洪荒了啊。”这都什么时代了,若是抱持洪荒的想法,留念洪荒的过去,端着曾经的神明大能的架子,对人间,对他自己,都不是好事。
“有些东西,是丢不掉的。”姬景瑞垂下眉眼,淡淡说道。
顾优景怔然了,半晌,抬起头,端直身体,看着姬景瑞,“小瑞,你以为,我已经丢掉了作为十三祖巫的骄傲了吗?”
姬景瑞不语,只是目光直直的看着顾优景。
顾优景扯了扯嘴角,“后土对我说过,不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地,我都是十三祖巫,备受宠爱的十三祖巫。巫族的骄傲。她要我记住——抬头挺胸的活着,永远都不要忘记自己是谁。我虽然轮回多次,记忆里巫族的种种直到这一世才慢慢想起,可回顾我轮回的哪一世,我都从未忘记自己是谁,任何境地,我都没有忘记。爱上你了,就去追,不爱了,就斩断因果。……”
顾家的天罚,宁可一件件功德的累积,累死了自己,也从未对天道臣服过,更别提求助他人。
祖巫的骄傲,就是哪怕碾碎了骨头,砸碎了灵魂,也一定要抬头挺胸,站得笔直笔直的。
仔细想来,后土的话,他似乎是铭刻在灵魂里的,所以,不管轮回哪一世,他都活得抬头挺胸,从未卑微过。
是啊,那是后土啊,那是对他而言,如母亲如姐姐一般的存在。
想到后土,想到那化身轮回的后土,顾优景的眼眶有些泛酸,神色间透出了一丝悲戚。
姬景瑞看着这样的顾优景,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甚至在这么短的距离,都用了灵力挪到顾优景的身侧,想要搂抱住顾优景,却又不敢,他紧张的懊恼的看着顾优景,笨拙的,结结巴巴的开口,“景,景……我,我错了……你打我……景……你打我……”
“打你做什么?”顾优景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姬景瑞,见姬景瑞紧张兮兮的愧疚的模样,抬手轻轻拍拍姬景瑞的肩膀,主动开口安抚着,“好啦,我没怪你。我和你们都不一样……你们看重的,是我的不太看重的……不一样的……”
因为他是重生回来,前世那六十年的阅历和经验,比不上姬景瑞他们的千万年经历,可是或许是人类的时间本来就短暂,那六十年的阅历更加弥足珍贵,给予他的感受和领悟要深刻多了。
“没有什么不一样!”姬景瑞突然提高音量说着,拽过顾优景的手握住,紧紧的,声音有些低哑,“景,你与我能有什么不一样?”
顾优景愣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一笑,带着几分习惯性的包容,“好啦,一样的,一样的。”
“不说这个了,快说说,觉悔那老和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顾优景转开话题,再扯下去,难保不会将自己重生的秘密给扯出来,要知道,小瑞的智商可是高了他不止一个点。╮(╯-╰)╭姬景瑞深深的看了顾优景一眼,直觉告诉他,优景有些事情没有告诉他,可是,优景似乎不愿告诉他。不过,没关系,他早晚都会知道的。
于是,他顺着顾优景的话头,说起了那觉悔老和尚,“五十六年前,当时年仅十六岁的觉悔灵力强大,是禅门的领头人物,他奉师命游历天下,增长见识,提升修为,在经过一个有着两百人口的小村庄的时候,他发现村庄里有浓重的妖气,便要降妖除魔,可村里的人不让他这么做,或者说不相信他,因为觉悔所说的妖怪,是村里人都喜欢的一个教书先生,这个教书先生脾气好,对孩子尤其好,免费义务带孩子们学习,平日里省吃俭用的资助村里的贫困人家,这么好的,只做好事的教书先生怎么会是妖怪呢?觉悔不但降服不了妖怪,还被赶出了村庄。但他不服气,他坚定的认为那个教书先生就是个妖怪,于是,他半夜偷偷的潜回了村庄,打算先把那妖怪给捉了,逼她显出原形,再看那些村民信不信!但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和妖怪斗法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战胜不了那妖怪,而此时,山崩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和妖怪斗法的缘故,山崩了,眼看就要砸到了那小村庄,这时候……”
“这时候,那妖怪用尽了自己的灵力,将那村庄里的两百人都转移了出去?是不是”顾优景低声问道。
姬景瑞微微点头,“灵力用尽,那妖怪根本就没有办法和觉悔斗了……于是,妖怪显出原形,是一只雪白的凤鸟。”
“天地最后一只凤鸟……”顾优景抚着额头,所以……觉悔罪孽深重了。
“那凤鸟灵力用尽,偏又恰逢生产,……用尽最后的力气,诞生下两个凤蛋,但因为没有母体的蕴养,那两个鸟蛋也死了。”姬景瑞说着,语气里有些叹息,当年龙凤大战,性情最温柔平和的雪凤拒绝参战,躲藏了起来,没想到的是,因为物种稀缺,雪凤渐渐凋零,无十六年前,最后一只雪凤阴差阳错被银灵子转世的觉悔给害死了。雪凤的两个遗腹子,因为不能破壳而出,也死了,雪凤一脉也算是彻底断绝了。
“但,那两个跟随觉悔的孩子?”顾优景想到在觉悔周遭看见的气息干净的简直就不是鬼的两个孩子……
“不甚清楚,但我直觉,应该与雪凤有关。”姬景瑞说着,忽然转头看向不远处,一阵灵力波动后,梁珏抓着两个不停挣扎的孩子出现了。
梁珏一见顾优景,就欣喜的上前,跪地,双手交叠,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见过祖巫大人!”
行礼完毕,才站起身,朝姬景瑞恭敬低头拱手,“见过姬少爷。”
“不要每次都行这么大礼……”顾优景抽了抽眉梢,琼是这样,这小珏也是。
“这两个孩子虽然没有凤族的气息,但也与凤族脱不了干系。”姬景瑞伸手一招,将偷偷摸摸的趁着梁珏行礼,溜到角落的两个孩子抓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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