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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其实很无厘头,甚至有些荒诞。比如人家两个人是正常的恋人。而他和祁劭说破了天也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情人关系,而自己现在问祁劭的话,其实是有些不妥的。
祁行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问话当中的不对劲,或许是心血来潮想证实一下自己在祁劭心中的位置和分量,也可能只是单纯想要寻求一个答案,直勾勾的盯着祁劭,脸上带着少有的凝重和认真。
祁劭缓慢摩挲着衣角,心想祁行没事干嘛提个这样的问题,死不死的多晦气,再说他也根本就没想过这个可能,他潜意识里就一直以为祁行既然是他的人,当然会一直待在他身边,不会离开。于是含含混混道:“当然会伤心,不过应该也会有个限度吧。反正肯定不至于像那个时大少爷一样,丢了魂似的,太没出息。”
祁行眉眼沉静地看了他好大一会儿,才慢吞吞的道了一声:“哦。”
他接下来没再说话,偏头看着窗外流动的街景,长长的眼睫在白净如玉的肌肤上投下一片阴影,侧脸非常安静乖巧,看上去也非常养眼。
但却让祁劭感觉莫名的沉闷。
祁劭不知怎的,往日里一直大条的神经在这时却突然变得敏[gǎn]细腻起来,觉察到祁行情绪好像是有些低,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心想,祁行会死于非命,甚至消失在自己面前的这种假设本身就是不成立的。因此完全没必要多么认真的去对待它,却没料到祁行对这个问题似乎有些轴,执着的希望求得一个满意的答案。虽然他嘴上没说,自己却能切切实实的感受到。毕竟情绪变化摆在那里,实在是太明显,让人无法忽视。
但是仍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甚至是有些逃避的意思,想了半天才终于补了一句:“祁行,你知道吗,你就像是菟丝花缠绕在藤蔓上一样,会一直紧紧攀附着我,离开了我,你就会过的很惨,甚至彻底失去生机。而我也不希望你刚才所说出的假设成真。所以无论我回答什么都没太大意义,别再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纠结了,现在及时享乐才算是最重要的。”
祁行捻着指尖,心想,祁劭这话几乎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自己一辈子只能靠着他生活。
可这世界上又有谁是永远靠得住的呢?
在被生身母亲抛弃,又险些被继父玷污努力挣脱才终于跑出来之后,他就明白,连世界上最可靠的亲情无法完全去相信依赖。更何况两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无论早晚,迟早是要分开的。
因此自己方才的想法并不是空穴来风。但祁劭明显对此持有极致的乐观态度,不愿深谈,他也就暂时没必要将这个事情说的太过明白,以免引起眼前之人的反感愤怒。
别墅几天没人住,莫名就空旷冷清了不少,仿佛失去了一种名为人气的东西。祁行进门就去找他心爱的兔子,见它活的好好的正翕动着三瓣嘴啃食菜叶子时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本来还以为这兔子没人管会饿死,却没想到祁劭是一个挺细心的人,竟然添置了自动喂食器,让它可以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确定兔子无误,又在家里转了两圈,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归整原位之后,祁行才坐下来,开始仔细的数自己账户里有多少余额。
祁家给的零花钱数量一直非常可观。虽然连祁大少爷的几分之一都没到,但时间长了,攒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再加上他之前在网上做兼职赚到的一些钱,零零总总算起来。不仅能够同时供两个高中生度过学业生涯,甚至连之后好几年的生活所需也能包括在内。
因此祁行再去秦念家里时直接将一张卡递给他:“这个你拿着,放在身边有备无患,以后上大学或者遇到什么事情可以应个急。”
秦念看着那张小小的绿色卡片都有些蒙了:“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你妈妈刚走,身边没有得力的人照顾你,你不仅得养活你自己,还得一个人负担房租,筹集学费,肯定忙的脚不沾地,太耽误你学习。”祁行说,“有点资金在身边,心理上总是能踏实很多。”
“我不能要你的钱。”秦念沉默了很久,才红着眼眶,低声道,“我们非亲非故,没道理让你这样掏心掏肺的帮我。”
“我们是朋友啊。”祁行不解道,“朋友难道不是遇到难事就要互帮互助的吗?现在是你最困难的时期,你身边也没有什么靠得住的兄弟姐妹,我不帮你谁帮你?而且我相信如果是我身处你这样的境地,你也会用尽全力来帮我的,不是吗?”
秦念反驳不了,却仍然坚持道:“但是无论怎么样,我都不能白拿你的钱。”
“大不了你以后有钱了再还我。”祁行把卡塞到他手里,低声道,“秦念,我信得过你的。”
秦念这时的眼泪是真没忍住,不由自主的就掉了下来,连忙拿袖子去擦,模样看上去有些狼狈。││本││作││品││由││
这些天他的眼泪一直很多,仿佛要把一辈子的都流完一样,或者也是因为他身边实在是没有一个可靠的亲人了,这种孤独和无助,以及背后虚茫的空落落的感觉才是最折磨人的。因此不过没几天,整个人就已经消瘦了好几圈,大眼睛也变得无神起来。
而祁行给他精神和物质上的鼓励无疑成为他的一针强心剂,让他即使在后来很多年后再想起来仍然觉得心中暖洋洋,仿佛有了某种支撑和奔头,只要坚定朝着一个方向,就能够义无反顾的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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