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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是“抱怨”,可透着一股子甜蜜劲儿,并不是真抱怨,似乎是在怀念过去的日子,叫陈果听得心里没有一丝真实感,她的记忆早就不知道叫什么东西吃去了,一点都记不起来,段兑说起的过往更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于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谁脾气上头了,我脾气好着呢,”她还疑惑起来,自己真说那种话?
可她说脾气坏,她不由得娇嗔起来。
段兑专心开车,应付她还真是信手拈来,“嗯,你脾气最好,谁能有我们家阿果的脾气好?你一贯是脾气好的,到是我脾气不太好,都是你包容我。”
这话很肯定,听在耳朵里一点都不敷衍,她到是想找碴,也找不出来,气闷得很,甩头看向窗外,又想想自己这个态度不太对,段兑是自己丈夫,那是她丈夫,如果不出意外,她这辈子都得跟他在一块儿,“喏,你怎么跟那个、那个人在一块儿?”
段兑迟迟没听她的声音,就晓得她得闷一会儿,也习惯她个思维,果然没等她又说话了,可话里的那个谁,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那个,那个人的?”
“就是那个、那个叫廉以钦呀。”陈果没好气地叫廉以钦的名字,想着刚离开机场时对上的眼睛,心“嗖”不舒坦,“你跟他很熟呀,怎么聊得挺欢实的?”
“怎么啦,你连廉叔的醋也吃呀?”段兑一听,立马取笑她,“以前你就爱吃醋,现在连男人的醋也吃?”
“什么啦?”陈果不承认自己吃醋,那是没影儿的事,嘴上立即就说,“谁稀得吃你那什么破醋的,廉以钦是纪蓉目前交往的男人啦,我就是好奇啦,省得纪蓉叫那种看似事业有成的成熟男人给哄了——”
“你还替人家操心,”段兑挤兑她,“我还替你操心呢。”
一听这话,陈果气不打一处来,真跟快要更年期似的,一下子就上来了脾气,尤其是她更怕叫段兑晓得自己得那种“说不出口”的病,今天的针是打了,晚上还得洗洗,还思量着怎么不叫人发现她那些个洗液跟药,才这么一想腿间刚稍稍压下的痒意似乎又冒了头,心虚之下就忍不住稍稍提高了音量,“谁要你操心了,我又不是傻子——”
“你哪里是傻子,”段兑一边开车一边还点头赞同她的话,还进一步分析,“你是失忆了,跟傻子是扯不上边的,就是不记得以前的事,哪里会是什么傻子,我们阿果那是最最聪明的,出名的念书成绩好,以前妈都说瞧瞧人阿果,小小年纪就比我会念书,你不知道我心里什么个想法……”
听得陈果立即乐了,就爱听他这个话,也把那心里头那些个烦恼的事暂时放开,她容易哄,性子更容易叫人摸清,面上都写着呢,这一乐的,身上那些事都不是事了,“你还说,妈可跟我说过的,你念书时不好好念书,天天就想着玩游戏呢。”
“哈哈,”段兑大笑,“妈也真是的,怎么老提过去的事。”
陈果想想也觉得挺好笑的,当时谢女士是觉得多说说过去的事,她记忆可能会恢复,可惜她的记忆就跟被人清空了一样,一点渣渣都没有留下,她坐在后边,不动声色地夹紧腿。
车子一回到车库,陈果慢吞吞的,段兑已经替她开车,极为自然地拉住她的手,笑问她,“妈这几天都在家里陪你,有没有觉得不自在?”
陈果下意识地瞧向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他手上的温度附着她的手,有种心安的感觉,“哪里会不自在,我一个人在家里待得还无聊,有妈陪我,我还高兴呢,就是中药的味道不太好,不过我全喝了,你也要喝的——”
一说到中药,她个小脸全皱在一起,看得段兑忍不住要取笑她,——提及中药,他面上表情一点都没变,就跟没事人一样,“好好,我陪你喝,要苦我们一块儿苦,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到榜之前还能再更新一章,哈哈,我昨晚睡得太早了
☆、010
“我们、我们真……”她期盼地望向他。
段兑避开她的视线。
连牵着她的手,那只手似乎温度都降低了些,尽管她认为那是个错觉,可确实是觉得冷了些,——似乎一下子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了些,这让她心里的那丝不舒坦瞬间扩大了,她拉着段兑进门,伸手去开灯,当着客厅明亮的灯光,她慎重地对上他的眼睛。
黑色的眼睛充斥着痛苦,无以明说的痛苦——她瞬间避开了视线,这回不是他先躲避,是她先躲了,将手从他个手里抽出来,双手绞在一起,“我不、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心充满了内疚,从别人嘴里知道的事,似乎不那么叫人相信,她总想要自己面对一下,等真面对了,反倒是她不能面对了,面对他痛苦的双眼,她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像所有的话都成了空。
段兑看了看被放开的手,黑眸凝结着沉寂多年的痛楚,背靠着坚硬的门,“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我们就可以去办离婚手续。”
归来时的快乐气氛一下子就消失殆尽,陈果的心情仿佛从火热的夏天直降到严酷的冬天,连一个缓冲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她终于鼓起勇气面对段兑,他双手抱着头,就那么靠着门,都不敢面对她的目光。
陈果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对“离婚”这两个字,惊愣愣地张了张嘴,跟过度缺水的鱼一样,但下一秒,她瞬间笑了,双手去拉他,“说什么鬼话,我们为什么要离婚?”
段兑慢慢地拉开她的手,即使她想拉,也强势地避开,要与她拉开距离,低垂眼睛,只看着由他精心挑选的地板,房间里的东西全由他一个精心挑选,“我们总有一天要离婚的,我不是个、我不是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微张的薄唇就已经叫一只手给挡住,他诧异万分地看向手的主人,那张小脸全是倔强的神色,恍恍然地看着她踮起个双脚,粉嫩润泽的唇瓣就那么代替了她的手,莽撞地吻上来。
她都不知道怎么吻,一点儿经验都没有,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是贴着唇,就那么堵上去,堵上去后真碰到他个薄唇,反而无所适从,惶惑的眼睛映出段兑惊诧的眼神,她个薄脸皮也不争气地红了——
红得叫好看的,嫣红嫣红的,跟染了胭脂似的,眼里多了些水意,特别的晶莹,却叫段兑眼底多了些心疼,手覆上她的后脑勺,稍一用力,他就取代了她的主动,几乎是疯了一样的吻着她。
她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局面,双唇被吻得又疼又麻,被打开的嘴儿,还没呼痛,就让他将狡猾的舌头窜过她的嘴里,占据她所有的思绪——所有的思绪都聚集在唇间,天底下仿佛只有口水之间的交换才能叫她惊觉自己确实是活着的。
——但,段兑却是放开了她,眼睛通红。
她瞠大一双美目。
“我不行!我不行!”段兑粗鲁的拉过手,硬是将她的手拉到他那里,嘶吼道,“你看看,我不行!我不行,我不离婚做什么,要拖着你一辈子,叫你跟个无能的男人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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