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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起“陈家”时,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听得杨琰心中一沉,猛地从对方手中将双脚抽回,而后竭力直起身,咬着牙冷冰冰地道:“你现在心里很恨我了,是不是?”
卫长轩似是叹了口气:“我说过,你是我的也奚,我永远不会恨你。”
杨琰听了这句,心里丝毫也没有觉得好过,反而更加生寒,他极力忍住眼眶中的翻涌的涩意,尖利地道:“卫长轩,你不要说得好听,袁雄的事,尉迟锋的事,还有如今陈家的事,桩桩件件,哪个不横亘在你心里。此番陈氏一族因我下的诏令获罪查抄,一夕落败,你心里难道没有生我的气?”
卫长轩沉默了。
杨琰听不到答案,愈发焦灼,蓦地伸出手,抓住了卫长轩的肩膀用力摇晃,再次质问道:“你敢说你没有生我的气?”
卫长轩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声音又低又沉:“难道我不该生气么!”他极近地对着杨琰的面孔,“陈家世代为将,满门忠烈,嫡系一脉几乎全部战死在了沙场上。这些,穆王殿下,你不是不知道!此番却被罗列了十七条罪名,说他们家结党营私,独揽兵权,有不臣之心,试问陈家如今不过剩了几个不成气候的旁系子弟,既无兵,又无权,又有什么本事能够独揽兵权!况且你明知道……明知道……”
“明知道你与陈绍是生死之交,陈家又待你恩重如山,我却下这样的狠手……”杨琰说到此处,顿了顿,而后缓缓点头,“你果然生我的气了。”
“我怎么能不生气?”卫长轩用力咬了咬牙,“昔年陈绍战死时,我曾暗暗想过,他是陈家嫡系的最后一支血脉,我不能让他白白死去,我要替他看顾好陈家,更要替他完成未尽的孝道。可谁知陈家出事的时候,我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派去的东胡大都护们踏碎了陈家的门匾,取而代之搬进了会宁将军府。陈绍的母亲年事已高,又在病中,却被他们关在又湿又冷的牢狱中,其余旁系子弟更是被押解进京,生死不知。”
他说到最后,声音颤抖,显然是情绪激荡到了极处,听得杨琰狠狠皱起眉头:“既然你这么看重陈家,我还未下诏令时,怎不见你前来劝阻?”
“劝阻?”卫长轩惨笑道,“就算我前来劝阻,难道你会听么?我知道你这么做,并非因为与陈家有私怨,而是为了推动新政,为了重整藩镇兵权。素来东胡军骁勇,中原军擅谋,而这两方一直势同水火,各据藩镇屡屡阋墙。你要清除两军的嫌隙,就要先把两方不肯听话的挑出来,收拾干净。你身为拓跋家主,已不惜将东胡八贵的势力削了大半,接下来自然就是中原这些将门世家。陈家在这些将门世家中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名门,一旦陈家获罪,其余中原将门自然战战兢兢,不敢再轻举妄动,以免步了陈家的后尘。你杀一儆百,立下穆王之威,将来再改兵制之时,也就容易得多了。”
见他将自己的布局悉数道破,杨琰微微讶异,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却听卫长轩又叹了口气:“也奚,你素来雄心壮志,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振兴大昭,可是以这些无辜之人的性命为代价,真的值得么?陈家为大昭立过无数汗马功劳,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你就不怕让天下人心寒。”
面对他这番诘问,杨琰面无表情,只抬起下巴道:“这些,我自有计较。”
“什么计较,等你的新政实施后,再寻个机会为他家昭雪平反?”卫长轩反问完这句,又紧接着道,“就像你对我父亲所做的一样?”
杨琰像被刺痛了似的,猛然瞪大眼睛。
卫长轩提起这件事,声音没有什么多余的起伏:“我知道这些年你为我父亲做过很多事,除了让皇帝下诏平反之外,还为他建了一座忠烈祠,树碑立传,让他从一介无名之辈变成了妇孺皆知的大英雄,而你堂堂穆王甚至还屡屡亲自前去祭拜。”他摇了摇头,低低叹息,“其实他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若你是因为先穆王对他构陷残害而心中有愧,想要以此赎罪,那也大可不必……”
杨琰听到此处,简直有些恼怒了,厉声打断他:“我做这些,不是为了我父王!”他深深吸气,咬着牙缓缓道,“我父王做的事,都是为了杨家天下,为了大昭江山永固,至于是非对错,任凭后人评断,我又凭什么去替他赎罪。”
卫长轩微微露出悲戚的神色,他看向杨琰,仿佛从来不认识他:“也奚,其实你和先穆王真的很像,他所做的事,在你看来,根本就不是错,对不对?”他低下头,长久地盯着脚下的一方绒毯,在幽暗的火光中,那绒毯的色泽如同沾染了铁锈的一片陈年血迹。
“我曾经想过,若是年少时没有进穆王府,我们根本不会相识。以你的本事,一定还是会继任穆王之位,而我大约会跟随禁军去边关戍守,要是混得好些,说不定也能当上个小校尉。可是……之后呢,你知道我素来是个不听话的,你又容不得不听话的臣子。我们的命运多半会像你我的父亲一样,你是手握权柄的宗室亲王,而我,大约会成为你翻覆政权中的一缕小小孤魂。”
杨琰神色大变,厉声道:“你在说什么?”
卫长轩在黑暗中咬着牙轻声苦笑,笑声中满是无奈,他抬起眼睛望向杨琰,低声道:“也奚,若是你从不认识我,五年前陇州一战时,你应该已经下令,把那个私自率军抵挡燕虞的无名小卒处死了,对不对?”
杨琰嘴唇颤抖,却说不出否认的话来,他在心里明白,卫长轩所说的假设并非毫无道理。若是自己从来都不认识他,这样倔强的一个边关守将,一旦碍了自己的事,大约早已被他下令除去。可是……一想到自己或许会杀了卫长轩,他忽然浑身发冷,竟不自觉发起抖来,很快又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我们经历过那么多事,根本就不是从不相识!你是卫长轩,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杀你,为什么还要这么问我!”
他又气又怒,又有些难以言喻的恐慌,双手胡乱向前抓去,终于抓到了卫长轩的衣襟。他就那么死死地揪着那块衣料,像是落水的人抱住了救命的浮木,同时疾声质问:“你故意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我难过,是不是?”
因为他太过愤怒的缘故,面孔都有些扭曲,嗓音也十分嘶哑,眼角不断有泪珠滚出,他自己却浑然不觉。卫长轩低头看着他的脸,神色也十分痛楚,忽然伸出手来,一把将他抱住:“也奚,我不是想让你难过,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心里有我,所以不忍心杀我,光是想到我会死,都那么难过。可那些因为你的政令无辜枉死的人呢?他们也有父母妻儿,也有至亲至爱,他们死了,也会有许多人为他们伤心难过,你难道从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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